第19章 19
“把你的报表给我，你赶紧去修。”师父邵工说。
“邵老师，报表都是我跟各部门对接做的，项目数据太多太杂，您平时不负责这块儿，万一领导问到您不了解的细节怎么办？”
邵工也有点头大。
“电脑给我，我去给你修。”程南绝说。
“啊……”乔明飞转过脸看着他。
“你不开会了？”李无争问。
“你开就行了，反正平时也都是你在管，车钥匙给我。”程南绝一边说着，一边朝乔明飞伸手，乔明飞确实着急，没怎么犹豫就把电脑交到了他手上：“那麻烦你了！”
“你先跟我过来。”程南绝示意他。
乔明飞赶紧跟了上去。
俩人来到洗手间，程南绝一边脱西装一边说：“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穿我的。”
乔明飞：“……”
“你衣服弄成这样还怎么做汇报？”
乔明飞今天特意穿了个西装，现在整个前襟全是湿透的咖啡渍，确实没办法了，他咬咬牙脱下来递给程南绝，接过对方的衣服穿上。
程南绝的身架比他大，西装不怎么合身，好在款式休闲，没那么明显。
程南绝拉起乔明飞的胳膊，把袖口连衬衣袖子挽了挽，往上撸了两下，然后回头从镜子里看了看有点脸红的乔明飞，笑道：“还好色系比较搭配，这样就可以了，裤子没大碍，沾得不多。”
乔明飞说：“……谢谢。”
西装上还带着程南绝的体温，还有一股淡淡的木制香水味，很好闻。
“你等我电话。”程南绝笑着看他：“终于能跟你说这句话了，等我电话。”
乔明飞扯了扯嘴角，说：“好……”
程南绝把乔明飞的外套搭在胳膊上：“这个我顺路拿去洗一下，回头和电脑一起拿给你，现在快进去吧，第一次在项目会议上露面，别紧张。”
“嗯。”乔明飞点头。
程南绝拍拍他，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大老板程南临今天有事没有来，汇报讨论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过程挺顺利，领导对项目进展很满意，基本没挑出毛病。
结束出来时乔明飞看了看手机，程南绝那边没有电话打过来。
想到还要跟其他人马不停蹄地赶回品茗山，怕程南绝回来了会到总部找他，白跑一趟，乔明飞就主动发了个短信过去，说自己下午会在品茗山，电脑等下班后回来再找他拿。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微信上收到一条好友申请，“x”请求添加您为好友，备注是“程南绝”。
叉号？乔明飞略一思索，立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个乘号，程。
这微信名起的也太简单随意了点，他看着头像上那只威武雄胖、神情睥睨的大橘，嘴角下意识地弯了弯。
点了“同意”不一会儿，程南绝的消息发了过来：忙完了？
乔明飞：嗯。
程南绝：我这边也差不多了，我下午过去把电脑和衣服拿给你，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乔明飞：……好。
发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谢谢。
程南绝：不用客气。
——
程南绝的猛禽停在小楼门口的时候，李无争正好从里面出来，见了他还有点意外：“哥？电脑修好了？”
程南绝松开安全带，笑着“嗯”了一声。
李无争打量了他一下：“那你这……肯定来找小乔的吧？”
程南绝下了车，笑：“是。”
李无争扬了扬眉毛：“我这就去给你叫。”
程南绝说：“不用，我给他打过电话了。”
李无争笑：“也对，你从上次要了人电话，这么久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派上用场了。”
正说着，乔明飞抱着程南绝的外套远远跑了过来。
他换了一件纯色白t，下身牛仔裤，脚上一双球鞋，程南绝远远看着，不禁想起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清爽，干净，还有帅气。
“李总，程……”
乔明飞开口想打个招呼，结果话到嘴边卡了壳，叫什么呢……他还一直没想过该怎么称呼程南绝，直接叫名字似乎不太好，叫程哥？好像关系还没那么近……
“叫程哥就行。”程南绝笑。
“程哥。”乔明飞也没扭捏，笑了一下，却又下意识地躲开了程南绝笑着看他的眼睛。
程南绝的笑，总是让他恍惚，有点不自在，可能是因为那次的冲突和表白吧，他此刻内心略微浮起一丝尴尬，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李无争看了看他俩：“那你们在这儿吃，我让厨房单弄几个菜。”
程南绝说：“不了，回城，我定了位子。”
李无争舌头都打卷儿了，准备“啧啧啧……”，当着乔明飞的面又硬生生忍住了，勉力憋出个一本正经的表情：“行吧，那我不管你们了，路上慢点开啊！”说完摆摆手走了。
转过楼后面没多远，李无争火急火燎地掏出手机在他们几个的微信群里打字：“哥来接小乔吃饭了！按流程这算是第一次正式约会吧？！”
不一会儿，下边嗖嗖嗖回复了一串问号和大拇指。
白桃：这是终于要跑进度了？
又着急道：咱哥恋爱经验是不是比较欠缺啊？用不用教教他怎么约会？
赵祈枫：咱几个谁有恋爱经验？
白桃：……
洪春放艾特了一下程南绝：哥你加油。
程南绝坐在车里，看着手机笑，打字回复：“只是吃个饭。”
乔明飞系好安全带，看了看程南绝，程南绝放下手机，指了指车后座的笔记本，“电脑主板没什么问题，你回去先别急着开机，硬盘里的东西都给你拷出来了，以防万一，另外我给你拿了一台新的备用，回头你可以在无争那报备一下，就当公司配给你的。”
乔明飞张嘴想说不用了，但是转头看到程南绝看着他时嘴角漾起的笑意，话到嘴边又顿住了，笑了笑说：“谢谢……”
乔明飞今天看上去比之前几次放松很多，虽然笑意清浅，但是当那抹弯弯的笑眼真的看过来时，程南绝还是不免心跳漏了半拍。
他不动声色转过身发动了车，说：“衣服也洗好了，在袋子里。”
乔明飞有点不好意思：“你的我还没洗。”
程南绝打着方向盘，说：“没事。”
——
车停在x市有名的饭庄“凤凰台”的停车场。
程南绝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帮乔明飞拉开车门。
乔明飞：……
程南绝说：“走吧，东西放在车上，一会儿吃完了再送你回去。”
乔明飞下了车，有点不太习惯程南绝的体贴……怎么感觉像把自己当个女生一样，他暗自有点好笑，跟着往楼上走去。
“前阵子其实一直想约你吃个饭，又怕你不愿意，我保证过不会随便打扰你，就一直想等个合适的机会。”程南绝笑着看看乔明飞：“所以今天真应该感谢一下那个实习生。”
乔明飞低头笑了笑：“谢谢你。”
“你最近是不是挺忙的，快毕业了吧？”程南绝问。
“月底，这几天抽空把设计图细节完善好交上去，然后就准备答辩了。”
“忙得过来吗？度假酒店那边事儿也挺多的。”
“还行，挺充实的。”
程南绝笑了笑，乔明飞这一点跟赵祈枫挺像，对自己的专业能力抱有强势地自信，有目标，有实力，计划严谨，有条不紊，完全不需要旁人担心什么。
上到二楼，走廊上的礼仪小姐迎上来笑着问：“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程南绝刚要开口，脸色忽然一变，整个人僵住了。
乔明飞疑惑地转过头看他，程南绝猛地退到一边。
对面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正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乔明飞一眼就看见了跟在旁边，稍稍错后半步的枫林总裁程南临。
乔明飞连忙让开，退到程南绝一旁。
走在中间的一位身材高大、鬓角略有斑白的人，目光淡淡地从程南绝脸上扫过，便继续微微侧耳听着身旁的人说话，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程南临也看到了程南绝，他一愣，走过身边时伸手轻轻拍了一下程南绝的胳膊，小声说：“在这等我。”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程南绝面色有些苍白，僵硬地靠着墙站在那里，半天没出声。
乔明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不敢开口，紧张地站在旁边看着他。
“先生？”礼仪小姐试探着上前询问。
程南绝缓过神来，说：“我姓程。”
对方笑着伸手往前引：“好的程先生，您的包间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你先进去，我在这等一下。”程南绝对乔明飞说。
“……好。”乔明飞刚要转身。
程南临快步走了上来：“南绝。”
程南绝转过头，直起身子：“哥……”
“跟朋友来这儿吃饭？”程南临伸手搓了搓弟弟的肩，看了看旁边的乔明飞。
“程总您好。”乔明飞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程南临对他点了点头。
刚到项目组的时候，乔明飞也听同事私下说起过，品茗山小程总是枫林大老板的弟弟，他那会儿没怎么注意过这些，只听人说大老板对弟弟特别好，只不过小程总平时为人太低调，从不提自己总裁弟弟的身份，也不怎么在枫林那边露面。
“我不知道你和……你们在这儿……”程南绝喉结吞咽了两下，声音有些艰涩。
“进去说。”程南临捏捏他的胳膊，拉着他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