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6)

不出的残忍和温柔:“每天提醒我,他走了……明明一模一样的脸,明明那些伤都慢慢好起来了。”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嘴唇不自觉的轻微颤抖了一下。她的迷恋和温柔如同晨光下缓缓消散的雾气,冰冷和冷酷理智也一片片剥落,剩下只有近乎绝望的痛苦和悲伤。

“我会离开木叶……带着鼬一起。”他说。

或者说,他早该这么做。如果他和从前一样理智,如果他没有爱上她,那么他早该离开木叶村。这个世界广阔无际,除了忍者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如今的他已经足够强大,不管何处发生战争也足够保护自己的安全,够了——不是么?

“好。”美琴柔顺的说:“你迟早会回来的。”

他想要回以冷笑,然而所有力气都垮塌消失,所以他只是沉默下来。

在离开木叶村之前,她帮他收拾路上的行李,一句没有问要去哪里。

而他只是让白羽通知原城玲子,在某个地方杀了某个人——这种事情,原城玲子也早就做过,素来不会手软。

晚上在警备部队领了长达一个月的长期任务时,已经听到原城玲子被当场逮捕的消息——据说,在动手的时候,被止水给阻止了。白羽不安的把脑袋藏在翅膀

这样,波风皆人那里也安全了……他微弱的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瞬间就泯然无踪。

推开椅子,他走到窗边俯视,外界的茫茫夜色,宛如雾气般扑面而来。

——看不到丝毫光芒、漆黑而静谧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

礼拜一会放出通告,但是今天先事先说明一下吧:这篇文在星期三入v,入v当天三更。

谢谢妹子们长久以来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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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一下大概吧:这篇文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玩坏,也就是现在的这些。

另一部分是治愈,也就是接下来的四代目的部分。

以及……由于各种无法剧透的原因,四代目和男主的培养感情线路一开始是走监禁系的。

啊啊没错男主被……监/禁了。在黑透了的某个瞬间,就如同激烈武打片噼里啪啦突然间黑屏的男主,被四代目,哦不,村子给关了起来,暂时性的监/禁了。【期间绝不会黑四代,这个就不要说明了,以及各位妹子也不要脑补监/禁是为了h这种喜闻乐见的脑洞哦~】

但四代目本身是非常温柔治愈坚强不懈……除了在h的方面。

由于大河蟹时期,煮/肉是很危险的,所以到时候涉及肉的情况下,大家可能就要留下邮箱了。阿渊会用邮箱来……嗯,希望这一次煮肉不会太文艺太拖戏……

☆、part45

卡卡西站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用手指抹了抹干涸的黑色血迹。树下的阿斯玛戴着猴子面具仰起头来,声音闷闷的:“怎么样,发现什么了?”

“没有。你那边呢?”他问道,视线却没有从血迹上移开。

阿斯玛摇了摇头,咬牙往前走了一阵。密林里厚厚一层树叶,踩得嘎吱清响,远远的凯也从远处查探了一番回来,似乎也毫无收获。

“犬冢花说,这里的气息都被人为消除了。”凯有些沮丧的低着头,旋即又振作起来:“卡卡西!要不我们在走远一点?”

“不必,我们回去吧。”卡卡西身为队长下了决断,他心里隐隐掠过不安的感觉:“最近暗部失踪事件都是无差别攻击,我们在这里停留的太久……”

三个人打了个寒战,卡卡西也没有说下去。

加入暗部后,卡卡西的分组总是和老熟人撞在一起。同一个班里的好友阿斯玛、凯、红,几乎都是他分外熟悉的那些人。

老师偷偷摸摸的安排温柔到了让人无法出言拒绝的程度,卡卡西也不得不承认,在好友们的开导下,日子好过了不少。

从客厅里透出的昏黄灯光下,卡卡西伸手去下了面具,露出少年英俊的……呃,面罩。

玖辛奈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准备晚饭,老师津津有味的读着手中的书,看到他,温暖湛然的眼眸掠过浅浅的温柔。

“卡卡西,坐过来。”波风皆人招呼他:“今天有你爱吃的盐焗秋刀鱼哦,很累了吧。”

“还好。不是很累,就是任务中碰到了一点麻烦……”卡卡西还是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波风皆人微微颔首,若有所思的道:“那个啊……我是听说了,明天我再去问问警务部队吧。”

警务部队,又是警务部队。

卡卡西想着某个滞留在外的男人,心底略略有些不安。他知道老师很关心那个男人的动向,男人的举动很有可能给村子带来危险,他更清楚,老师一直在研究和男人身边有关的一切。

——如果这都不是爱。

不不不,卡卡西果断在脑海里停止吐糟,切实的把注意力放在了盐焗秋刀鱼上。嗯……不得不说,师母的手艺进步很快,果然是爱的力量么?

“再来一碗吧,卡卡西。”玖辛奈把他的碗抢了过去,笑眯眯的去厨房添饭。波风皆人望了她的背影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可是吃了半个月的盐焗秋刀鱼啊,卡卡西。”

咦?

卡卡西眼眶一热,没说话,皆人微笑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筷子碰也不碰美味的盐焗秋刀鱼。玖辛奈从厨房过来,满满的米饭放在卡卡西面前,狐疑的看了丈夫一眼:“说什么呢?”

“说你今天的发卡很漂亮啊。”波风皆人若无其事的回答。

“啊……啊?真的么?”玖辛奈不自觉摸了摸头发上的发卡,脸又微微发热,她坐下了小声的嘀咕了一会儿,暗自害羞着,卡卡西点了点头,眼睛完成新月的弧度,证明老师说的绝无虚言。

晚饭过后卡卡西迅速起身告辞。

“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害羞了。”玖辛奈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

皆人在厨房洗碗。

一个准备晚饭,另一个就洗碗,这是波风家的规矩。

在听到玖辛奈的话,一瞬间他温和的笑了笑,卡卡西好几次都明确说过不想做电灯泡,不过,还是不要告诉玖辛奈好了。

玖辛奈一定会脸红紧张地用力捶他。

“玖辛奈?”擦了擦湿漉漉的手,皆人低下头,腰间紧紧环抱着他的手害羞的扭紧了,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玖辛奈的脸烧得通红通红,连自己都觉得气息都快化了。没有挣扎的皆人肩膀温柔的颤动着,抓住了她的手,故意用带着点沙哑的声音慢慢说:“玖辛奈。”

“我爱你。皆人。”她很小声很小声的用害羞的一塌糊涂的声音说着,小心翼翼的把脸稍稍擡起来:“谢谢你……也爱我。”

“喂,放手啦。”

“你这是什么口气我可是在表白啊——”

还没说完的玖辛奈被迫陷入了沉默之中,咿咿唔唔的挣扎声被全部淹没。好一会儿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柔情蜜意盘旋在小小的空间中。

“要早点回来哦。”玖辛奈恋恋不舍的说。

三代目没想到可靠的后辈趁着晚上拜访,会问起那样的问题。

“警务部队吗……当年就是为了遏制犯罪而建立的,毕竟,刚刚建立的木叶还存在许多忍者家族之间的摩擦,曾经互为敌人的战斗过,过往的仇恨也不是轻易消除的。”三代目拿起烟斗抽了口烟,虚虚吐出腾腾的雾,神色也莫名深沉起来。

“但是,同样杰出的家族也有很多吧。”坐在矮桌面前,手捧着热腾腾的茶杯,波风皆人静静问道:“为什么是宇智波呢……一定有什么非他不可的理由吧?”

“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三代目皱了皱眉。

波风皆人眼前掠过男人冰冷无波的脸庞,顿了顿,擡起头直视老人的眼睛:“是为了监管宇智波家么?”

啪,烟杆从三代目手中掉了下去。

三代目怔怔看了他一会儿,蓝色的眸子里温柔的浮着一层光芒,似乎确定了某种事实而露出了微弱的苦涩表情。三代目心想,对的,当初没有选择大蛇丸而选择了皆人,果然是对的,把烟杆捡起来,在桌上敲了敲:“木叶有很多杰出的家族……但宇智波家和千手家的力量,不是普通家族能够同日而语的。”

这样暧昧的说辞自然不是原因。

一开始,皆人也被当初性格大变的契机所吸引了注意力,绕了很大的圈子也一无所获。他试着从警备部队入手,结果却是在玖辛奈的提醒下,才发现了过去的警备部队创立的时机——正是宇智波斑离开木叶不久。

史书上如此记述:那是不同家族打破了过去的壁垒,开始融合的黄金时代——不仅是木叶,时代亦为之动容,立于忍者顶端的两位忍者的结盟和合作,引起了忍者村建立的旋风。

但……在这样的时代中,警务部队的建立纯粹为单一的家族而建立。如何分析,也无法得出结论,波风皆人开始意识到心底矛盾的念头:一方面,他从好友的态度上怀疑着警备部队的现状,另一方面,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二代目火影大人用意竟然是如此。

“扉间老师务实冷静,但是……初代目大人的死亡,终究还是让人无法接受吧。”长长叹息着,三代目苦笑了一下:“老师是为了把宇智波的力量用于村子之中,让他们能够为村子效力——也方便监管,防止第二个宇智波斑出现。”

“为何二代目大人会如此设想?斑只是个例。”

“嗯,我也疑惑,故而询问了老师。”三代目微微拧着眉头,神色凝重:“接下来的话,你要好好听着,一个字都不许泄露。尤其是对宇智波家的人。”

皆人忙点头道:“我知道。”

“扉间大人是这么回答的——当宇智波人挣扎于痛苦或丧失了大爱,脑内就会涌出特殊的查克拉并反馈到视觉神经,那就是‘心灵写照之术’,人称写轮眼。”

三代目缓缓的说下去,过去模糊的记忆如同水下的沙子,晃动着时光的暗影:“没有哪个家族拥有比宇智波更多的爱,所以宇智波将其封印起来。”

“宇智波一族的人性格冷淡高傲,其力量却以爱为根源,一旦知晓了爱,他们就能够释放紧紧束缚的情,引起写轮眼的觉醒和进化。”

“那份超越千手的爱的力量就会觉醒。但是,这非常麻烦,那份强烈的爱意随时都会有暴走的可能性。知晓爱意的人一旦失去所爱之人,那份爱意就会被强烈的憎恨所取代,他们会性情大变……就如同当年的斑。”

“……三代目大人,您是说,他们失去所爱之人的时侯,”听到这里,皆人不由想起某个夜晚发生的事,心底猛然间掠过惊悸般的震颤,连声音都微微发抖起来:“会引起写轮眼的变化?”

“是的。”

难怪……难怪他的眼睛……会变成那样。

三代目沉溺在过去的记忆里,没有察觉他的异象,径自说了下去:“写轮眼与心力会急速强化个人之力,以及心中的恨。宇智波家有许多心思细腻之人,持有强烈感情的更容易堕落成恶,心灵越是黑暗,瞳力越强大,整个人就越难以挽回。”

“不会的!”他脱口道。

三代目惊讶的看着他:“皆人……你……”

失态了。皆人低下头,深深吸了口气,膝盖上的双手颤抖着攥紧了布料,青筋隐隐浮现。

这就是答案。富岳发现了警备部队创立的用意,对于村子深深的失望,因此才说出那样的话,一再的试探,一再的强调他们的“道不同”。

道不同——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波风皆人……只有这点,你不该怀疑。”

“皆人,身为好友的退让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我们以火影大人和宇智波族长的身份来行事吧。”

还有那个让人无法平静接受的事实。

知晓爱意的人一旦失去所爱之人,那份爱意就会被强烈的憎恨所取代,他们会性情大变——

如同那个夜晚,宛如地狱恶鬼般面目狰狞的狂喜着,在他身边落泪、在他身边跌倒在地的狂笑着的人。

“你还……活着……”

模模糊糊的低喃,穿透了时光,回荡着余音。

作者有话要说:剩下的就是礼拜三三更了。

☆、番外 时之砂【上】

【1】

我见过漫天黄沙上的落日,落日后无垠的漆黑夜空;我见过比火焰更艳丽夺魄的眼睛,瑰丽如稀世宝石,冰冷坚硬,宛若落日沉下的瞬间,光芒泯灭。

那个男人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那双宝石般的眼睛,就算稍微瞥过都似划伤别人的面孔,坚硬冰冷锐利,似乎连灵魂都能撕裂。

后来,妈妈告诉我,那个男人非常非常可怕,也足够聪明,但他终究错失了一步。失了一步,很多时候像他那样的人,就再无翻身之日。

我竟然会觉得稍微有些惋惜——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妈妈还是院长姐姐,在孤儿院里照顾大家,她收留了战争中无家可归的孤儿,她一直很温柔很温柔,她在大树下发现了头部受伤、失去一切记忆的我,给了我一个家。

她还曾经说过她是我的妈妈。

我很高兴,没有了过去、一无所有的我,能有一个家,有一个温柔得像仙女一样的妈妈。所以,最后即便是鼓起勇气追上了那个可怕的老人,我也没有后悔。

那短暂的间谍的岁月,每一天都无比难熬。

后来,男人出现了。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想必他并不知道。

他说,我是宇智波富岳。

我瞠目结舌。这样的自我介绍,似乎已经耗尽了他的耐性,他不耐烦的把我拎起来,飞快的离开了村子。

原本……我只是负责传回情报的。

我被他夹在胳膊回过身,努力冷静清醒的问他:鹰呢?

男人笑了,轻描淡写的说,闭嘴。

男人身上有着血腥气,我乖乖闭嘴。

【2】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院长妈妈的房间外。

他笼罩在漆黑的披风下,从头到尾,微微凌乱的发丝钻了出来,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点点暗沉的笑意。

院长妈妈来关门,我就不敢再进去了——

真是……难以形容的感觉。那个男人带着一种强烈的不祥的味道,风沙、草野、血、漆黑又复杂。我咽了咽口水,直到回去睡下,在黑暗中依然能够清晰的回忆起男人的脸庞,和那种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的气势。

直觉告诉我,男人很可怕。

后来了解的一切,也正如我所猜测的。

我甚至有些得意,看吧,只是初初见过一面,我就猜的那么准——宇智波家的族长,这世上鼎鼎大名的最强战斗一族的顶尖忍者。

那是我在为了木叶搜集情报期间的小小乐趣。

宇智波家的情报总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大家把这个当成谁都知道的常识,带着些许羡慕和畏惧的说着写轮眼的传闻——连同那些鼎鼎大名的忍者。而他的名字,总是和金色闪光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觉得,没有人能够站在他身边。

但我没有反驳。

金色闪光的事迹同样不是秘密,人们说,如果任务中遇到了他,就算立刻逃跑也不会认惩罚——因为他实在太强大了。

我拼命想象那种强大,金发蓝眸,就像砂隐村里的沙缪姐姐。

沙缪姐姐也很强大,她总是得意洋洋的操纵傀儡,让它们咯吱咯吱的走来走去。据说她的傀儡操纵之术比过去的赤砂之蝎只差一点点,将来还会继承千代奶奶的衣钵。

第二次见面,就如同我所说的那样,他把我从砂隐村带走,交给了木叶村外的一户普通人家。后来,又过了两个月,我被路过的木叶医疗部队的队长收养,名正言顺的进入了木叶医院——

男人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当然了,他说过,他不会利用一个小孩子去谋取情报——投资太大,风险太高,实在不符合他的作风,好用的棋子明明那么多。

然后,他斜着眼睛瞥了我一下,声音里似乎带着暗沉沉的笑,低沉沙哑,等你长大一点再说吧。

我想,那时候,他一定没有预料到他的失败吧。

我也没有。

第三次见面,是在木叶医院。

失败者往往下场凄惨——那种空洞的话,完全无法形成任何实感。就如同曾经的金色闪光君如何如何强大,对我来说都是不能想象的,我是个务实的人,直到这一次见面,我才想起妈妈说过的话。

想起他一败涂地的现实。

打败了他的金色闪光,从外表上看好像是个亲切温柔的年轻人,娃娃脸,温柔无害的询问着养父病人的情况,养父也尽职尽责的回答着,两个人都显得很担心情况。

我只听了几句,察觉他们忽然停下了说话,连忙故作天真的把便当送给养父,恭顺的离开了。

病房前被人守着,还有结界班的人出出入入。

当然了,他已经是九尾人柱力。

而且,还是不稳定的九尾人柱力。封印了一半的九尾的查克拉,由于本身的封印并不完全,造成了人柱力的精神极度不稳定,据说是被完全的监视拘禁起来,连家人都无法见到。

谁知道呢,借口总是能找到的,至少我没听说过人柱力会被尾兽操纵着自杀——如果九尾操纵他自杀,连它也会死掉,得多蠢才这么做。

我斜着眼睛看着和我差不多年纪的黑发少年走了过去。

黑发少年的衣服后面有着团扇的族徽,显然,是他的儿子。

但他也无法进去,只能和我一样,站在外面等待着。

他甚至什么也不知道。

我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想道,然后又觉得没什么好高兴的,撇了撇嘴角。

那天晚上,我没有离开。

养父一向很放任自流,查房的时候,我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就提出想一起去,还小声抱怨着他又没时间陪我。

养父有些吃惊,然后笑了,慢慢点了点头。

我跟着养父走近了病房,旁边的暗部问起,养父说,他是我的儿子,帮我打个下手。暗部犹豫了一会儿,警惕的看着我,我连忙恭顺小心的低下头。

好吧。暗部硬邦邦的道,别留下什么东西,知道吧。

嗯。我乖巧的回答,我会注意的。

这点小伎俩,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养父摁开了灯,我迫不及待的望了过去。

那个男人睡着了。

好奇怪……这么大的动静,没道理会睡着吧。

兜,小心一点,养父殷殷叮嘱,他的身上有九尾查克拉,别靠得太近了。

我小心的退开了两步,看着养父上去换药,检查伤口。

很瘦……

很虚弱……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变得那么厉害。从前的他闪闪发光,就算一个眼神,都让人害怕的颤抖。

养父松了口气,擡手抹了抹汗。

这个瞬间,男人睁开了眼睛,睫毛微微颤抖着,看着我。

我忽然心里一冷。

如果他这个时候叫我的名字……男人一定记得的,一定记得我们曾经见过面。

如果他求救的话……

我胡思乱想着,对上了那双眼睛。

我不敢置信的,偷偷侧过脸看着养父,手在他眼睛前面挥了挥。

他瞎了。

真的假的?!

养父不赞同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男人和我对视着,却连我是谁,都无法看到了。

我不由微微颤抖,几乎要落下泪来。

男人睁着眼睛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

他的神情很淡,几乎看不出什么屈辱和痛苦。

就像他还没有一败涂地、还没有成为什么狗屁人柱力、还没有连被人逼迫得自杀都失败、没有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瞎子……

就像我们第二次见面。

那一夜,黄沙万里,落日如血,他在火堆边垂眸闭目养神。

而我就在旁边,傻傻的望着他,固执不肯睡去。

那一瞬间——

所有被时光掩埋的沙子下的玩具,瞬间回到我的手中。

我悄然跟在养父身后,离开了这座囚牢。

妈妈终究还是知道了他自杀未遂的消息。

四代目是不会让他死的。如果要杀了他,早在当年高层施压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据说当时宇智波家的人堵着门,号称谁敢进去,就要谁死,一副鱼死网破的可怕气势。

虽说时过境迁,但是,四代目也没让他死。

听养父说,他好像是趁着别人都没有发现的时候,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咬断了手腕上的桡动脉,位置把握得很精准,咬断后把手浸入了水盆中——

我回忆着养父说的话,补充了一句,四代目大人发现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妈妈说,你好像很在意他的事。

我点了点头,是啊,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啊,我也没想到。

妈妈心不在焉的低下头,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过了许久才说,兜,不许再打听他的事了。

我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但是,就算我不打听,接下来的事情,还是稍微知道了。

男人又被送回了牢笼之中。

不稳定的九尾人柱力——倒不如说是连自杀都做不到的囚徒。

我多少有些同情他。

男人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我是见过的。

妈妈说过,男人有着很大的野心,在他还没有失败之前,他建立的情报网,对警备部队做出的改革,操纵过的人——几乎都成了后来木叶发展情报的重要线路。

为了对付团藏,木叶根部之中,到最后团藏的心腹几乎全部被他控制——有的是忍术直接控制,也有像妈妈那样被间接操纵,心甘情愿的为他效力,直到男人失败,都没有人知道过他做过多少手脚。

团藏做出过很多决定——他以为那是他的决定,其实,只是男人想让他那样以为。

男人最大的敌人,是和他曾经并肩前行的金色闪光。

比起男人来说,那真是个温和的人啊,四代目火影大人。

现在的四代目火影大人,在村子里备受爱戴,他唯一做过稍微引起了喧哗的事,就是撤消了宇智波一族的警备部队——但是宇智波家并没有因此有所怨言,因为四代目设立了一个类似的部门,直属于他的管辖,把许多宇智波都招纳于麾下。

男人的两个儿子,由四代目亲自抚养。

建立的情报网络,也由木叶全部接手。

谁都说不出差错来。

我觉得男人输得不冤,如果是那样的火影大人,输得一点都不冤。

我只是不明白,他是怎么输的。

那样的他……

骄傲又冰冷,危险的闪烁着光芒,让人生出恐惧的觊觎,害怕又仰慕。

那个夜晚,我无法忘记,他说过的话。

即便在沦为失败者之后,也清晰的,仿佛嘲笑般在耳边回荡。

——人呐,在坚持信念的时候,才会面不改色做那些肮脏艰难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请不要被兜同学的片面之词误导……

再一次重申四代是不会黑的。

从侧面来写一下……剧透略大?

放心啦关于四代的都是假的,四代才不会黑呢。

☆、番外 时之砂【下】

你叫兜?

嗯。

那个晚上,在外面偷窥的小鬼是你吧。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男人把柴火聚拢起来,点燃,轰然的火焰照耀在他的侧脸上,印照得很好看。

宇智波家的人都很好看,那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当然了,与其说是容貌多么英俊,男人气势迫人的气场才是大问题。

我还没反应过来,柴火哔啵跳了一下,爆出个火星。

你知道?你……见到我了?我抱着膝盖坐在火堆边,把身体缩了起来小声问。

没有。

我的表情一定很愚蠢,因为他毫不客气的笑了。

敢偷听的小鬼,才那么大胆跟着团藏跑吧。

我的脸一下子烧红了,辩驳道,孤儿院里……

我不想听。男人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紧紧咬住了下唇,抱着膝盖缩着,心底偷偷比了个中指。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对我来说。我有些失落的想。

男人把水囊扔给了我,一袋压缩饼干,我故意喝掉了一大半的水,又有些心虚的把水囊扔回去。

他晃了晃水囊,低声嘟囔了一声小鬼什么的,我泄愤的咬着饼干,没一会儿又泄气了,慢慢的把饼干咽下去。

从黄昏到日落,这片沙漠里没有一丝风,安静的让人忘记了狂暴起来是多么可怕。它浩瀚无际,宛如夜空,萧索而苍凉。

男人的头发很有个性,我实在无聊,抱着膝盖把下巴抵在膝盖上,默默的想。那个晚上我就发现了,披风完全压不住他的头发,还有妈妈……

妈妈……我的心情一下低落到了谷底。

男人慢慢咬着压缩饼干,眉头拧了起来。我看了看他,他也看看我,撇过头去,喉咙滚动了一下,喝了口水——有什么就问吧。

我几乎是立刻急切的问,我妈妈在哪儿?

你妈妈?野乃宇?男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看了看我,没想到,行走的巫女居然有儿子了,嗯……现在的话,应该在岩隐村吧。

我呆了呆,心不断往下沉。

是啊,我明明知道的,妈妈是为了孤儿院的安全才……

你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我定了定神,很快,我发现自己问的太奇怪了,连忙解释,你是为了妈妈,才来救我的吧?

男人握着水囊,漫不经心的晃了晃,可以这么说。

那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

男人想都不想的拒绝了我。

我抱紧了膝盖,委屈的把脸埋在膝盖上,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男人看也不看我。

他大多数时候都不怎么看人,就算看着,都会给人一种特别骄傲、傲慢又危险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双眼睛带着很淡很淡的笑意,就像大人宠溺小孩子的那种笑意,我大概弄错了。

一定是弄错了。

没关系,我一定会找到方法,把妈妈救出来。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着,看着天边的星空,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半夜里,风呜呜鸣叫着,吵醒了我的梦。

我睡眼惺忪的擡起头,男人神情淡然的闭着眼睛,似乎只是考虑着什么问题。我稍微一动弹,身上盖着的男人的披风就滑了下来,悄无声息落在地上。

天空好像更暗了。

我把脑袋缩了缩,披风裹紧了一点——沙漠里,昼夜温差是很大的,晚上格外的冰冷。

忽然,男人睁开了眼睛,瞥了我一眼。

我一下子惊怔住了——

他捡起地上的树枝,把火堆拨得旺了些,又扔了几块木柴进去。温暖的火焰一下子又燃烧起来,我呆呆的看着他,那样明亮的火焰,还是比不上他冰冷锐利的红眸。

好……漂亮。

我从未如此被一种颜色吸引,仿佛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夺目的宝石。尽管,它锐利而冰冷,艳丽更甚火焰,稍微触及,就会生出被划伤的错觉。

他眨了眨眼睛,红色就消失了。

我有些遗憾的舒了口气,抓住披风,小声的喊,富岳大人。

他好像被吓到了。

过了许久,才慢慢侧过脸来,伸手在我头顶上用力揉着。

想要救她的话,不要求我。男人撇过头,望着燃烧的火堆,淡淡道,不要把重要的东西交给别人,野乃宇对你来说,比性命更重要吧。

我呆呆的望着他。

那我该怎么做?我问他,喉咙微微发紧。

他没有回答。

这已经是回答了——只有依靠自己,答案也好,还是救回妈妈这件事也好。

我不知该高兴,还是更绝望。

我这么弱小……我哽咽着喃喃,什么都做不到。

男人轻描淡写的说,那就变强好了。把她从我手里抢过去,这么简单的事。

我目瞪口呆,过了许久,才找回了声音,颤抖着说,是你……

男人道,原来你不知道啊。

我恨不得扑过去,虽然我掐不死他,可恶。

但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好像稍微安稳了一点。如果是他的话,也许,也许我真的能够来得及,把妈妈抢回来。

火光闪烁了一下。

男人似乎笑了。

很柔和,柔和的连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冷,似乎都只是错觉。

我有些弄不清的望着他,望着那种柔和的弧度在唇边微微拂动着。

你和我儿子很像,都不太像小孩子。小孩子就该像你刚才那样,男人拨了拨火堆,淡淡的说着,兜……嗯,那个女人真不会取名字。

我妈妈是很好的人。

对你们而言,是。

你知道什么!是妈妈救了我,是她给了我名字,让我有了归宿!

啧,小鬼的理论。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再不睡,明天就走不动路了。男人轻轻松松的说,从这里到木叶还要走好几天,我可没空照顾你。

我抓住披风,狠狠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