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8)

不在意的冷笑起来:“又来了……你看看,什么都做不到,一味的责怪我,还是这么没长进啊。那我就问问看,这个被逼到角落里的警务部队,你打算怎么办!”

银急促的呼吸着,好看的眉头紧紧纠结起来。

那一刻,他才清楚的惊醒,惊醒对方为何要绕了这么一个圈子,逼他陷入绝境。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切实的体会到——

“远离权力是危险的”,无人可以求救,没有盟友,这不是单独事件的恶果,而是“机制”的恶果。

“我只是个导火线。没有我,还会有其他人,其他事。总之,警务部队如果不发生任何变化,将来这样的事态还是会一再发生——银,你的方法呢,你拼命想要和我争夺族长的位置,争夺警备部队,不是为了权力吧,是为了保护这个家族?”

“好得很,来吧,让我看看,你想怎么保护这个穷途末路的家族?”

银很愤怒,愤怒的恨不得把那张嘲笑不停的嘴堵上。

但富岳的神色表示他再认真不过,等待他给出一个答案,一个能够不必让家族和村子起冲突,谁都能够接受,谁都能够满意,谁都能够得到幸福的答案——如果存在的话。

如果存在的话。

银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脑海里一片空白。在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中,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如此笨拙迟钝,连近在咫尺的答案都……无法找到。

“我不知道。”银沙哑的说,睁开眼,定定的望着富岳平静的表情:“你又能做什么呢……带领这个家族政变么?富岳……这也是自取死路。”

银动摇了。

听一听也好,他对自己说,至少,稍微听一听这个人的答案。

“这次的事件是我一手安排。在会议后你一定会愤怒的去找皆人对峙,我故意在那个时间找他,并且要求他不让任何人打扰。至于那份文件,印鉴是假的,你本身并无那份自信追问,稍微受挫就离开了火影楼。”

银微微一怔,心底涌起丝丝缕缕的冰冷。

没错,他说的没错。皆人不是那种人,稍微再等等,问清楚,事情完全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然而那一瞬间,他动摇了……出于某种无法解释的恐惧和愤怒,没有再坚持下去。

“你连这个也猜准了?”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富岳平平静静的俯视着他:“银,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不是你自己。”

他用平时说起公务的语气,仿佛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实,丝毫不理会对于别人来说是多么大的冲击——似乎为了证明这一点,富岳继续解释下去:“从卡卡西那件事情开始,我就发现了。你之所以愤怒的原因,并非在于我背叛了村子和家族,而是你比我更早发现了警务部队的漏洞。”

“我没有……”

“你发现了这一切,却没有承担这一切的勇气——所以你厌恶我,下意识的否认村子和宇智波早有嫌隙。你打败了我。所有人都乖乖闭上了嘴,没有人聒噪,你心安理得的活在那个脆弱的假象里。”

银艰难的撑着身体坐起来,眼神微微呆滞——啊,没错。在云忍战场上,负责整个战局的时期,团藏和村子显而易见的态度……他早就明白,只是不敢深想,不敢面对。所以,才那么愤怒,愤怒于富岳说出了他最不敢想象的恶劣局面,把他逼得不得不做出选择。

这个人比他更早就看透了他。

即便不甘,即便恼怒,也无法否认。

他的恨意……源于畏惧和恐慌。对于未知的变化和困境,无法泰然处之,也无法想象村子和家族之间发生战斗,然而,无论他如何抗拒,一个弱点太多的家族本身就会引来危机。

最大的危险,并非是敌人、阴谋、陷害,更不是宇智波富岳。

而是……弱小。

他闭上了眼睛,咬破的舌尖微微疼痛着,重重点了点头。

“你很好。”银睁开眼睛,眼底一片黯然:“我真是小看你了。”

“对于近在咫尺的危险,祈祷着导火索永远不去点燃炸药,你就是那种天真又愚蠢的男人。”嘴炮反击回去,富岳斜睨他,冷笑着:“有了我这样的坏人,你才能坚定不移的成为‘好人’——真是辛苦了,明明比谁都清楚,还闭上眼睛坚持正义的总队长大人。”

“那你呢?有什么好办法?”银懒得理会,真是小家子气的男人,区区嘴炮难成大器,美琴妹妹你当初怎么挑了这个家伙。

“这么说,你是打算把家族交给我了?”

“我没这么说。”银硬邦邦的顶回去:“先把你的计划说出来。”

“你还是弄不清楚状况——银,不抱着和村子决裂的觉悟,什么都改变不了。”

“啧,你这家伙……”

“就算按照你那条路走下去,最终也是这样的下场。”

“……好吧,姑且算是这样吧。”银下意识的转过头,却被富岳手臂上奇怪的花纹吸引了目光:“这是什么?”

富岳也望着左臂上垂落下来的绷带,微微皱眉,右手抓住绷带一圈圈绕好,最后打了个结,虽然看上去不是一般的丑。

“九尾的封印。”虽然只有一半。

当年木叶离间云忍和雾隐的时候,银回忆起来,那玩意儿是用来和谈的礼物吧。

他不由悚然。

“比起你们,我早就把命押上了。”富岳把袖子拉下来,遮住了左臂上的封印,眼底流动着冰冷的红光:“做个交易吧,银。”

银不安的微微皱眉,心底闪过不好的预感——恐怕这种情况下,他很快就会把持不住自己,被这家伙给说服了!这可不行……这可不是能够盲目憧憬的时候!

“把宇智波的命运交给我,从此以后,我把背后交给你。”富岳静静凝视着他似乎恼怒挣扎的表情,低声道:“我若背叛了这个家族,你就亲手杀了我。”

完了——完了!

那不是性命,是……信任!

“……我不会手软!”声音猛地一顿,银恼怒的瞪过去:“如果你背叛我们,不,如果我觉得你哪里做的不对,你这家伙又固执不听劝——”

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却被用力握住了。

富岳先站了起来,虽然摇摇欲坠,还是抓住了银的手,把他拉了起来。搀扶着他往外面走去,虽然都是无法见人的狼狈模样,再拖延下去,搞不好伤势沉重在这里挂了,那也太可笑了。

“如果我没有答应——”银忍不住有些感慨的想:“你这家伙该不会趁机掐死我吧?”

“嗯。”富岳斜视他:“否则,我为何让宇智波内部合理斗殴?”

银被噎住了,忍不住眼刀甩过去。

“开玩笑的。”富岳若无其事的勾了勾唇:“如果你不答应,那你就是我要铲除的敌人之一,我是无所谓。”

“咳咳咳咳咳……”我该把这家伙摁在马桶里冲个几十遍么!银嘴角抽搐着想道,心底却莫名浮上一种奇怪的、热血沸腾般的感情,燃烧着血管,连心脏都隐隐颤抖:“敌人啊……”

破败庭院里,白羽衔命而去。

想必五番队的人很快就会过来,银疲惫的靠在门上,富岳恍若无事的站在走廊下,欣赏着破破烂烂的庭院,银色的绚丽夜空,袖子被风吹得微微飘荡。

“你会对玖辛奈动手么?”银低声问道,他更想问,你会对皆人动手么?

富岳微微侧了侧脸,完全猜透了他的意思,跳过了玖辛奈,哂然:“我不会手软的,波风皆人是我认可的对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银洒然一笑,过了片刻,忽然擡头叹了口气:“你该清楚吧,为了村子,他也不会手软——就算他一再纵容你,把你当成最重要的朋友,必要情况下他也会毫不迟疑地杀了你。”

“我知道。”富岳沉默了片刻,像是要说服自己般,喃喃道:“我知道。我只是不能想象死在他以外的人手上。万一……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会尽情享受一番的。”

“也有可能被我一剑捅死,从背后。”银懒洋洋的望着那道背影:“如果你再这样消沉下去,还不如现在就放弃呢。你的命不是交给我了么?”

那种截然不同的沉静,让银恍然想起了那个晚上的事。

那个晚上,临死前的镜大人,逼迫他发下誓言——万一有一天,无路可走的时候,至少要听一听富岳的提案,而不是急着否认他。

“那个孩子的瞳力,在你之上。”

“但是,银,和他相处,哪怕一丝弱点都会致命——如果要打败他,你一定要清楚牢记。”

镜大人,你又交给他什么样的遗言呢?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这一章不知有没有解释上一章的疑惑……

男主的时髦值刷的我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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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谢谢红莲之舞妹子的火箭炮~

第一次收到火箭炮,抱住狂ua~

☆、part51

五番队队员行动迅速,风驰电掣把人从废墟中擡走,处理伤势,扔进病房。消息就像长了翅膀半个小时里飞遍了宇智波家燃烧着浓浓八卦之魂的无聊人士耳中,五番队队长宇智波凰挽着袖子站在病房外,斯文冷静一派大将风范。

嘭嘭嘭一连串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哀嚎过后,探病者八卦者都被秋风扫落叶送向天外。宛如十二级飓风扫过的再度安静下来的走廊里里,惨淡的灯光下,高挑秀丽的身影推开了门。

冷艳高贵是宇智波家的战斗状态中最常见的一种,宇智波凰拖着几个果篮走进病房满意的环视领地,推了推眼镜,睥睨着正在咬着苹果爬窗准备逃走的银,杀气四溢:“总队长大人,请不要让在下为难,在下现在恐怕很难手下留情,为病人的生命安全考虑。”

“阿、阿凰,先把刀放下好么?”还没说完,刷的一把小银刀扎进了墙壁,呆若木鸡的银身旁,几缕漆黑的发丝无辜可怜飘落地面,宇智波凰推了推眼镜,厚厚镜片上闪过冷光:“总队长阁下?”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富岳不由得从厚厚的公务和表格上擡起头,稍微欣赏可怜的总队长大人灰溜溜从窗台下来,乖乖躺回去的可悲场景。

五番队的队长大人温柔的拔出了墙上的小银刀,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缓缓开口道:“在下还有公务要处理,拜两位的新制度所赐,明天五番队的假期泡汤——想必还会有不少受鼓舞的笨蛋送进来接受人生洗礼,在下还要稍作准备,就不奉陪了。”

“那么就拜托了。”假装没有听到其中的冷嘲热讽的富岳把完成的文件放在旁边厚厚一摞上,头也不擡的说道:“相信阁下绝对能够胜任明天的状态,我们会拭目以待,好好欣赏的。”

“我就好了,干嘛还要加个‘们’啊!”银抱着脑袋哀嚎道:“你们两个出去互殴啊,不要把我卷进来好么!”

“当然了。哦,对了顺便说一句,今晚能进出病房的*生物只有我一人,忙于公务的我即便病房里发生什么杀人事件恐怕也抽不出时间来处理。麻烦这一次下手干脆利落,不要再给无辜者增添另外的麻烦了。”宇智波凰顺手把门关上:“那么,请好好休息吧,两位。”

恢复了安静的病房里,沙沙杀笔尖摩擦过纸面,细微的声响随着远去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又一张迅速完成的个人资料记录,银从极大的惊吓状回过神来,黑线挂满了额头:“她是为了让我们自相残杀才安排一个病房的吧?”

“否则你以为?”富岳头也不擡,奋笔疾书。

银一脸嫌弃的躺在床上,略一回头:“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左手写字?”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不会左手写字的幻觉?”

银稍微侧过身,掀了掀个人资料记录,恍然擡头望了望还在皱着眉胡编乱造的男人。没错,警务部队的资料明天就要交给根部,但是就算交过去的资料完全是编造的东西,对方也不可能提出异议,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

“关心则乱。”富岳顺口回答道。

“我知道你很了解我,但你能不能闭嘴,稍微装作我们没那么熟?”

“迁怒么,哼。”

为什么周围都是那么难搞的人呢?银一想到不久之前上了条贼船,心底就有些命运作弄般的喟叹,他摸了摸怀里的烟盒,瘪的,不觉有些烦躁,富岳是不抽烟的,旁边又只有些果篮。

“当年,”他用一种满怀沧桑的口气:“阿凰还是温柔过的,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稍微拉个小手都能脸红个半天,连美琴妹妹都没她那么温柔可爱。”

富岳皱了皱眉,左手的速度果然要慢得多,想到这里,用没受伤的虎口把纸张挪了挪位置,力求迅速写完不漏痕迹。

“后来,她参加中忍考试,硬是不让我去。我说,你输了也不要紧,她却说什么有我在会害羞。”银浑身一抖,哀怨道:“咳咳,我用了变身术偷偷去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难怪。”

“她针对我也是应该的。”银叹了口气。

富岳很不想打扰他自娱自乐,可最后的资料也完成了,于是他很不客气的戳破了银的喟叹,冷酷无情的说:“我是说,难怪你现在成基佬了。”

银怔了怔,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嘴炮回去:“和我一个病房,你倒是很放心嘛。”

居然不要脸的承认了,富岳顿时觉得选择这个话题是个错误的决定,把资料堆放在桌子上整理之后,起身过去关了灯。

病房里一片漆黑。

他和衣睡下,侧着身,闭上眼睛养神。

“中午你和皆人说了什么?”银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斜睨他。

“我要睡了。”

“说什么‘不能想象死在他以外的人手里’,你们之间说了了不起的话题吧。”银了然的望着窗外,不正经的神色消散一空,微微怅然道:“皆人啊……是个危险的家伙啊。你的心情,我也不是不理解。”

富岳睁开眼,忍耐的皱了皱眉:“你够了么?”

然而银还是抓住了关键的地方。

是不是那番话的影响真的这么明显,才让银冷静之后,就察觉了些许痕迹?

“他说,他想撤销警务部队。”

银一下子怔住了,好半天才烦躁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不会答应的。”

“我没有回应。”

银没说话,只是下意识的,用力泄愤般咬碎了苹果。

“他现在还只是有名无实的火影,和我之前只是有名无实的族长一样。能够制约他的人,阻止他行动的,对他阳奉阴违的人那么多。我不能凭他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宇智波一族压上去。”

“但是……”银忍了忍,低声道:“你动摇了吧?”

沉默之中,呼吸声猛然顿止。

“是。”许久,富岳才冷淡道。

这个回答冷静的让人窒息。

无声的月光忽然涌入窗户,像是浪潮一般掀了起来,冰凉一片的白色涨满了房间了的每一寸。耀眼的让人惶恐。

他动摇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差一点被那个男人迷惑。被那双温柔的蓝色沉溺下去,理智和冷静彻底摧毁——然而,也只有一瞬间,瞬间的梦。

“宇智波家要想在这个村子立足,警务部队迟早会变成障碍。接下来,你要帮我把宇智波家的意见聚拢起来,我不想有人在我们身边拖后腿,银。”富岳翻身坐了起来,手撑在床沿,慢慢握紧。

银怔忡了一下。

“你要统领这个家族。”富岳注视着他,用一贯的冰冷口吻道:“表面上来说,我们还是敌人。我会慢慢分化木叶高层的势力,让他们互相内耗,直到没有人能妨碍我们——到那一天,宇智波会以更加紧密的方法融入这个村子。”

“你说的详细一点,我快弄糊涂了。”银皱起眉头,苹果随手放在旁边桌子上:“我还以为你是想……”

“夺取村子?”

“难道不是么?”

“不是。”

“那你想怎么做?”

“先说结论好了。我会控制这个村子。然后,警务部队必须被撤销,我们一族会和其他家族同样进入暗部,这些都会变成‘机制’‘常识’一样理所当然的存在事态——”

“抱歉能先解释一下第二句的意思么?”

“不行。”

“好吧,”银无奈的挑了挑眉:“你继续。”

“第一,我们的处境上来说,稍微的挑拨就容易被孤立和隔绝,那个导火索一旦被点燃,这个家族就会走上我们预料之外的道路。第二,木叶也好,这个世界也好,暂时还处于短暂的修养时期,战争的发生会消耗国力,其他国家也会尽力避免。第三,木叶内部之间的空隙,如果不加以利用,那么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机会可言。”

银也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我大概能够理解。”

第一点来说,他多少品尝到那种求助无门的感觉,以族人的高傲来说,万一发生了更加过分的事件,他们一族是不可能忍辱沉默,视若无睹的——和村子抗争的方法,很有可能由沟通直接走向情绪化的武力夺取之路。

现在看来,富岳也想避免这条道路。那么,他们只有在导火索被点燃,矛盾激化之前,想办法把这个麻烦解决掉。如果内部出现了武力政变的声音,他们的立场也会变得很尴尬,这一点上,可以说是来自于内部的麻烦。

“万一,真的走到那个地步……当然,那是最糟糕的事态。”声音里并无多少动摇,他冰冷的笑了一下,微微扬起弧度:“这个家族的叛乱会削弱村子内部的实力,弄不好会引起连锁反应的战争,考虑到这一点,村子这两年里是不会对我们动手的,就算是有意动手,也会拖到几年后。”

银漠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们只有几年时间。这几年里万一失败,那么我只好选择最糟糕的状况,最大的胜算,保证我们一族不至于任人鱼肉——如今木叶和各国都来不及恢复,参与对外战争就会更加犹豫,至于其他因素,我也会尽力掌控。”

“你不必安慰我。”银苦笑了一下。

“那么你就听听真正的安慰吧。”富岳对他的消沉不以为然,既然是最坏的状态,当然也是最不可能出现的状态,而以他的计算来说,那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不管是皆人还是我,想要撤销警务部队遇到的最大阻力就是木叶的高层成员。这几个人青梅竹马,在情在理都会形成联盟,如果他们一旦被我们控制,那么事情就会简单的多。既然我们不能同时和所有人为敌,银,我会选择其中一个人,让他打破这种结盟和平衡。”

“团藏?”银猜测道。

“嗯。”富岳漠然道:“老实说,我已经动手了。”

巨大扭动的身体碾压过冬季衰朽的草木,脱节的下颚缓慢坚定的吞入了不断挣扎的猎物,草丛中游动的数十米长的巨蛇懒洋洋眯了眯眼睛,稍微打了个嗝儿,顺着荒凉的森林里小道往前游走。

快冬天了,即便是有灵性的通灵兽也不能不受影响,懒洋洋的垂着脑袋,蛇信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怡然的消失在丛林之中。

修长的白影静静站在树上,暗金色的蛇瞳欣赏着这一场捕猎游戏,大树边的鞋子歪歪扭扭的跌落在地上,染上了暗红。他的眼眸微微一缩,闪烁过暗暗地光芒,旋即冷哼一声,往村子的方向掠去。

天亮之时,巡视的忍者迅速封锁了这一带,警务部队的成员到来时,第一次发现了有价值的线索。宇智波新太神色肃然,弯腰蹲在那只鞋子面前,小心翼翼的把鞋子举起来,微弱的白光在眼前闪过。

“蛇鳞。”宇智波新太低声道:“这种冬天,蛇可不会随便出来行动啊。”

凶手实在是太过于自信,或是根本目中无人不屑回收这现场唯一的证据,又或者蛇类动物的天性就是在冷冰冰的天气里懒得动弹吧。

那个死去的暗部把蛇鳞留在了鞋子里,实在是太明显不过的证据,木叶驱使蛇类的忍者本来就只有两个,大蛇丸,和他的弟子御手洗红豆。

宇智波彻低声喃喃道:“大蛇丸。”

“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态了。”宇智波新太冷笑道:“不是责怪我们办事不利么?这件事,就交给他们根部去解决好了!”

“一树……一树?!”宇智波彻转过头,旋即望着飞奔而逃的人影,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把蛇鳞用专门的袋子包了起来:“那小子真是没出息,蛇鳞,又不是蛇,怕得跟见了族长似的。”

你这么吐糟族长真的没问题么。宇智波新太擦了擦手,斜睨了他一眼,心情反晴朗不少,宇智波彻假装低着头欣赏蛇鳞,心想,他又没说错,一树那小子每次看见族长还不是吓得夺路狂奔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的很晚了……

希望这一章不会太艰涩难懂。

☆、part52

战争年代,强大的忍者往往是孩子们仰慕的目标,譬如现在的四代目,又譬如从前的三忍。自来也带了三个学生,大蛇丸推却不过带了个红豆,实在不合规矩得很,然而他这个人从来不太讲规矩,直到后来中忍考试红豆都是一个人参加,顺利通过。

红豆很仰慕大蛇丸老师,就如同波风皆人仰慕自来也老师一样。虽说是老师,那时候的三忍还是挺拔俊秀的青年时代,自来也每次要出任务,就会交代他们去大蛇丸那里,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请教。

说起来,那好像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大蛇丸不是个热情的男人,通常忍者们对他也是畏多于敬,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个地方修行,直到老师回来再抓紧时间请教。自来也老师还是发现了这一点,垮着脸带他们去大蛇丸前辈的宅邸,豪爽的挠着头发说大蛇丸这几个小鬼你平时也照看一下嘛。

大蛇丸擡起头,暗色的瞳孔宛如蛇一般掠过,他们抱着胳膊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老师你不要说这么危险的话好么!秋道扭过脸嘀咕,脸上的油彩扭成一团。他也抱着胳膊思考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小小的期待。庭院里败酱草小小的花瓣垂落下暗色的影子,落在垂地的衣衫上,他听见那个男人冷哼了一声,用懒洋洋的沙哑声音说自来也你还真是个笨蛋呐。

回去的路上,自来也老师心有所感的教导他们,那家伙的话都是要反过来听的啊。他的盲目乐观自信让小鬼们差点脚底一滑,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大蛇丸哎——木叶村里有时候哭得厉害的小孩子,大人还会擡出这位大人来吓唬他们,您倒是真敢说。

大蛇丸对他们的态度也并未太多变化,顶多就是爱理不理,红豆很喜欢在旁边看他们练习忍术,咬着丸子端着红豆汤坐在树上。那一天,波风皆人在练习老师教导的通灵术,小小的青蛙在白色的烟雾中无辜的瞪着眼睛望着他,红豆从树上跳下来撩起袖子说看我的,气势十足的来了个通灵术,紫色的蛇蓦然出现,与青蛙四目相对,场面一片混乱。

蛇和青蛙在一起怎么可能安生嘛!秋道抱怨的把含泪的青蛙抱在怀里。

廊下的男人握着卷轴,闻言微微擡起视线,紫色的眼影,暗金色的竖瞳,微微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青色勾玉,十二万分不像好人。男人似乎遥望无法触及的远方,表情微微柔和下来,那似乎是皆人记忆中,那个名为大蛇丸的男人唯一一次温柔的记忆。

如果老师对你来说是特别的,你为什么不能稍微忍让退步一次?在火影办公室里,如今的四代目望着警务部队送来的任务报告书。证据确凿,连大蛇丸的据点也弄得一清二楚,暗部跪在地上沉默,不敢催促。

怎么催?

三忍之一,三代目的弟子,大名鼎鼎的传说级别忍者。剥除这些光环,村子里能跟大蛇丸动手的人一个巴掌数的过来,还都是和大蛇丸沾亲带故的,哪个都不好惹。

四代目大人从回忆里抽身,安慰了一句左右为难的下属:“我来动手吧,你们准备一下,警务部队的人也让一让。”

他就是能把那么霸气的话说的温和有礼,暗部内牛满面的退下,连忙前去布置。这时候,忽然不知火玄间唰的出现,一派精英风范的跪下禀告:“四代目大人,半个小时前叛忍大蛇丸逃逸。三代目让属下通知您……请您公告各国,抓捕叛忍大蛇丸。”

“三代大人?”波风皆人吃了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不知火玄间暗暗皱眉,还是很恭敬的回答:“是团藏大人和两位顾问通知他的,三代目大人带人去抓捕大蛇丸,结果……大蛇丸逃逸。

这话说得分外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戳了大马蜂窝。要知道,三代目可是号称忍术博士的男人,怎么连学生都制不住,让他一点伤都不带轻而易举离开了木叶?群众们都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带措辞也再三思量。

“请两位顾问过来,就说我有事请教。”波风皆人坐下来,吩咐拟好叛忍通缉令就送过来,手边正好有最近一段时间的任务安排,老师是离开村子执行搜集情报的任务,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在老师回来之前,让一切尘埃落定吧。

可是,这个微小的祈求,同样没有实现。

自来也回村了,又离开了。

暗部小心翼翼的禀告,火影大人神色沉寂,轻轻叹了口气。

叛忍通缉令来了,盖上印章,夜色里木叶的信鸟飞向茫茫夜空。

大蛇丸叛逃了,事情却没有结束。暗部在实验基地发现了许多幼童的尸体,其中还有一个男孩活着,精神涣散,反应呆滞,医疗忍者检查之后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孩体内居然有初代目的查克拉反应。

一整夜折腾下来,众人都很疲倦,警务部队懒得在这件事情上和根部暗部死磕,碍于不好第一个离开,就呆站在旁边看着。根部的人搜查了一圈,终于又发现一个大蛇丸的据点,里面的东西倒是不多,眼明手快的根部干部把资料席卷一空,拿回去正好交给团藏大人。

等到火影大人来了,宇智波家的很官方过来表示收尾工作由根部和暗部接手,他们就避嫌不参与了。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几个年轻人不复当年的亲热玩闹,眼底冷锐漠然,波风皆人吃惊不小。

“团藏和两位顾问之前要求警务部队交出成员资料,警务部队答应了。”警务部队成员漠然道:“所以这件事我们还是小心禀告为好。”

“我……”并没有下那样的命令。

宇智波家的年轻人貌似恭敬的低头,转身离开了。

其实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不过有人以为火影大人也知道,事实上火影大人却是唯一一个不清楚内情的人。

“雷同,这件事你知道么?”

并足雷同一噎。

身为贴身护卫,并足雷同和不知火玄间倒是清楚内情,不过,他们又何必掺杂到这么复杂的事件中去呢,一边是警务部队,一边是高层老妖怪,政治是危险的,而人都是自私的,宇智波和他们又非亲非故。

他单膝跪地,道:“属下失职。”这年头,下属都不好做。

波风皆人叹了口气,让他起来,何必迁怒不相干的人。

“是我这个火影不称职。”他自言自语的小声道,背影有些萧索。

并足雷同小心的观察着火影大人的神色,忽然有些懊悔。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四代目大人失落的表情,不由咬了咬唇,低下头去。

接下来的事情,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大蛇丸走了,三忍就剩下自来也一个,多多少少,有些让人唏嘘。

但这还不是最终的结局,自来也想,至少对他来说,还有剩下的时间,用来追逐那个人的踪迹。

那一天自来也一路追了出去,追到了火之国边境的森林里,最后,还是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来。他那个空置了多年的上忍公寓里灰尘覆满,从此有了用武之地。收拾收拾东西,自来也先是去了一趟老师家里,和三代目对坐无语半个小时,起身告辞,临走前才说想去外面转转。

“你想带他回来?”

带回来,大蛇丸就一定要死。自来也心里清楚。

“你走了,皆人更加难做,现在的情况你不是不清楚,”三代目沉沉叹了口气:“自来也,别那么任性。”

自来也默然半晌,道:“我为什么就不能任性。”

明明他们任性的时候,您一句也没有阻止。

三代哑然。

“他不会回来,”自来也顿了顿,过了片刻才漠然道:“我来看好他。”

阿斯玛从外面回来,老爸的学生正好告辞离开,他要仰着头,才能看清逆光中男人的脸,一贯带着豪爽笑意的男人面无表情望着玄关外的街道,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