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3)

还肯这么狼狈不堪低声下气的求人。原城玲子微微一颤,顺势抓住他的手,仰起头来迟疑道:“你、你真的肯帮我?”

还有人能这么蠢的。

他把手抽了回来,这些天暗部都传遍了,她去找自来也,去找火影大人,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禀告又说不出一二三四,哪有人愿意理睬她,更不用说口口声声还是为了火影大人——

“你是他的好友,帮我们私下见一面吧!”原城玲子几乎要喜极而泣,拉着他的袖子,身体微微颤抖着:“我……我……”

她要告诉皆人!玖辛奈迟早会害死他的!

“团藏不肯帮你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他自然会想方设法让火影大人见你一面。”富岳把手抽了回来,原城玲子一瞬间面如死灰,低声道:“我……我只能来求你了……团藏他、他……”那人怎么信得过!

“你让我想想。”他不必急着答应,冷眼看着她从天堂堕入地狱,又从地狱顺着一线微薄的希望爬上来,露出不安又期望的眼神望着他,微微笑了笑,低声道:“这样吧,三天后,你再来找我。”

原城玲子紧紧的盯着他:“真的,你会帮我么?”

男人只是微笑,并不回答。

阳光逆着河流那一边流淌过来,他转脸望着河岸那一边的身影,淡淡的一缕光芒透过绿叶辗转落下来,像是从他们身边划开一道细缝,裂成无法跨越的鸿沟。手心汗湿,原城玲子紧张到了极点,生怕这微小的希望也彻底破灭。

她已无路可走。

“你……爱着皆人吧。”

原城玲子怔忡着,点了点头,就算谁都骂她下贱,可她毕竟是真心爱着那个人,这份情谊她自问比得过世上任何人。

他会帮她!他、他能理解她的心情……

原城玲子倏然间面颊一湿,抹了抹脸颊,低低道:“三天后。”

她走得远了。富岳把目光收回,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无波。

“……愚蠢。”

不过,对他而言,如今这颗棋子来得恰到好处。

晚饭时,桌上格外安静。

美琴看了看沉默的鼬,给他夹了块秋刀鱼,又夹了块茄子小口小口的咬着,富岳心底暗暗叹气,你看,儿子偏心娘,做爸爸的只好认栽,放下筷子,低声下气道:“我和那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关系,是她胡乱跑来找我,我一时推拒不得。”

母子两人同时望着他,视线里是浓浓的控诉和怀疑。

“你们可以怀疑我的智商,别侮辱我的品味。”做爹的万分郁闷,脑子又不是被驴蹄子撅了,他何至于那么落魄,咳嗽了几声,美琴伸筷子给他夹了块秋刀鱼,神色自若:“孩子面前说这个做什么。”

“爸爸还拉她的手了。”鼬毫不犹豫的出卖了父亲,小脸绷得死紧。

富岳无语凝噎,拿着筷子的手一抖:“鼬,吃饭。”

晚饭后鼬被父母打发回房,为了保证不影响孩子身心健康,富岳盯着儿子走进房间,这才叹了口气往客厅走。

美琴给他泡了茶,在厨房洗碗,水声轻轻的流淌。

“她来找我,是为了……”他无奈的解释道

美琴没回头,轻声道:“你不必和我交代的。”

何必呢,又不是不在意,但她要这样矜持,这样的小脾气也很可爱。

“家族的事……”他终究还是不习惯,站在冰箱旁,把保鲜膜拿下来,她依然温柔又淡薄的说:“我不想听这些事,你自己决定就好,我们总会支持你……只是,玲子不是能容忍的好女人,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什么意思?”他愕然,过了一会儿才眯了眯眼睛,声音也变得低沉:“美琴,你误会了,我和她并没有什么。”

“下次别让鼬看见就好。”美琴沉得住气,擦干净的碗放进橱柜里,冷淡的看着他:“我不会要求你什么,只是,别做的太过分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夫妻,就算他要找情人,她也能接受。她的言下之意显而易见,做过做别太过火,态度冷静理智得让他心惊胆寒。

一瞬间无力感席卷了全身。

蓦然间,他深吸一口气抓住她的肩膀,深深低下头。

身影在灯光下交叠。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用力愤怒的推开他,激动的喘着气,闪烁着水光的唇瓣红肿艳丽。

“我喜欢的人是你。”他苦笑着,狼狈的抹了抹被咬破的唇角,手背上一抹鲜红,她是属猫的么:“从一开始就是……你又何必吃这个醋,还是吃那个女人的醋。”原城玲子哪里能跟她比,这不是折腾他是什么。

泪水落在流理台上,她狼狈的转身不肯说话,肩膀微微颤抖:“出去!”

流理台上的影子有一双猩红艳丽的瞳眸,可惜站在美琴身后,富岳并没有看见,他有些无所适从,对女人的眼泪更是无可奈何,低声下气的哄着:“是我不好……”但你说的那些也太过分了,这句话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来。

多聪明的人恋爱起来都是残的,智商前面只需加个负号。搜刮了满脑子的和以前的妻子的回忆,这里没有音乐会没有服装展没有足以夸耀身份地位的资产,就连甜言蜜语他也不会说,顿时手足无措。

“我说了出去!”

默然片刻,他还是脸色难看的离开了。

她拧开水龙头恶心的不能自已,低呕起来,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

快一点……要更快一点……

她再也受不了这种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快很快……就要进入黑化了。

下一章后天晚上更新。

☆、part37

厨房里的水声哗哗不绝。

美琴从厨房里走出去时,富岳换好了衣服,正坐在玄关上换鞋,鼬站在旁边,父子两人同时回过头来,而后,诡异的静默了。

是富岳先说话,他说:“警备部队有事,今晚不回来了。”

脸色并不好看,又怎么好看得起来。说完,他站了起来,拉开了纸门。

“路上小心。”美琴镇定的说,一贯温柔的声音,眼底冰冷淡漠。

鼬懵懂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合上的纸门。

“妈妈?”小孩子的直觉敏锐得可怕,美琴没办法解释,只是说了身体不舒服,打发他早点回房间休息。

深更半夜。

推开警备部队总队长办公室的门,宽敞的房间,宽敞的桌子,堆得满满的公务……以及脸色发青奋笔疾书胡子拉碴的总队长,乌烟瘴气,一地的烟头。

“咳咳……”呛咳了几声,挥了挥厌恶,富岳用力拉开窗,冷空气流窜进来冲淡了浓重的烟味,本来就郁闷阴霾的情绪顿时被吹得冷静了不少。

银揉了揉皱紧的眉头:“你来得真是时候。”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富岳瞧了他一脸落魄大叔样,老了十几二十岁不止,烟盒捏的瘪了。

“还是警备部队伤亡抚慰金的事?”他一语中的,银纵然不甘愿还是点了点头,从一堆文件里抽了递给他:“你也看看,不是一向你来处理这种事?”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银是警备部队的暂代首领,公务往来却大多扔给了富岳,这方面富岳看得比他更清楚更周全,接过文件翻了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抚慰金的定额和村子里说好的不同?”

“……我也不是很清楚,”银烦躁的摸了摸烟盒:“明天我去说说。”

“我去吧。”富岳看了他一眼,索性直说:“这些非你所长,不如我来看完,你明天复核一遍也够了。”他习惯性会做好批注,不过估计银也看不下去,这么说只是叫面子好看些罢了,但他既然是族长,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

银看了看他,拎起衣服站起来:“那就拜托了。”

那些往来公务被富岳简单翻过一遍,天快亮时,三分之二紧急的重要的都过了一遍,剩下的也只是些琐事。淡淡的光芒穿透了玻璃折射进来,苍青色的天空苍然淡漠,渐渐抹上了浅浅的晕红。

他揉了揉眉头,疲惫压下了烦乱的思绪,仿佛昨日那些纷扰又恼怒的情绪也渐渐沉淀,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随手翻开下一份文件——五番队关于药材购买上的财政复核。

落款人是……她。

富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明明没有什么差错,如此无关紧要的文件,还是忍不住一看再看。她的笔迹圆润秀致,落笔之时习惯性小心翼翼,绝不会有什么涂抹的痕迹,他放下笔,仿佛被蛊惑般轻轻抚摸那些秀丽的文字,微微失神。

她并不喜欢他么……若是不喜欢,为何能做到那种地步?明明他不过是个外来者,她费尽心机的帮他掩饰,还在家族上以妻子的身份保证,保证他这个冒牌货,从此不必再小心翼翼的生活在伪饰和疑虑之中。

但,若她喜欢他……她也绝不肯面对吧,毕竟,他的存在,就好像把她的丈夫取代和否认。不管她多么理智的面对现实,还是没办法坦然接受吧。

富岳微微一怔,视线擡了起来,随手签下名,盖下印章,就要合上文件——忽然之间,一个数字跳入眼帘,二十万——用于一味叫做苦骨的药材的购买。

去年也不过用了两万的预算。

用途是……致幻剂。

致幻剂就更不合理了,这种药物每年都采购的不多,更不必说致幻剂算不上是使用得非常频繁的忍者必备药物。这一年没有太多的战事,照理说致幻剂的消耗量应该大大的降低才对。

“致幻剂的使用量都是有定额登记的,今年苦骨的用量确实有所增加,主要是因为我们想要研究一种更有效的麻醉药物在手术中使用。”五番队的宇智波秋也奉命前来时,如此解释了一番,富岳略一思索,便道:“我明白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是,不会让美琴前辈知道的。”秋也心知肚明的点头,又笑了笑:“其实麻醉药的研究并不怎么成功,若是苦骨的分量减少部分也是不碍的,属下劝过美琴前辈,不过前辈坚持的很,要知道……”

“嗯?”见他啰啰嗦嗦,并不肯说道实处,富岳微微擡起头,秋也有些心虚的别过脸,道:“苦骨的副作用很厉害,没什么男人愿意多用的。”

“我知道了。”富岳打断了他的话:“你先下去吧。”

秋也知趣的离开了。

用一上午的时间把剩下的事情解决,富岳稍微泼了把冷水,清醒了混乱一片的脑子,擡起头看着镜子里矜持而镇定的男人。

那样冷漠又清醒的男人,隔着镜子里,深深的注视着自己。忽然,一抹嘲讽不过的笑容浮上了略显惨淡的脸庞,快的如同不曾存在般迅速消失了。

他依然不动声色宛如潜伏在树林间腐叶下的捕猎者,安静又危险的看着、等着、每一秒都可能迅疾如电的撕裂无知无觉的猎物。忍耐、忍耐、再忍耐……为了那双漆黑的冷漠的伪饰下跃跃欲试的野心和*。

这样的他……陌生而危险,陡然引动了杀机,连镜子里的男人也露出一瞬间阴沉冰冷的杀意,坦然的直视镜子外的他。

富岳面无表情的站直了身体,慢慢走了出去。

夏天的晴好和骤雨宛如婴儿反复无常的情绪,骤然间变幻。图书室里沙沙纸页翻动的声音,手指抹着书页翻了过去,停在苦骨的那一页介绍。

那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药物,对于医疗忍者参考的一些普通药物制作来说,推荐的只有两种:一种是致幻剂,另一种则是……抑制性/欲的药剂。

战场上有时候战争旷日持久,年轻人躁动不安也有必要给予必要的引导。苦骨性情温和,并不伤身,味道也清淡——只是,长时间连着服用,却有可能导致男子不育,难怪秋也一脸菜色,又吞吞吐吐不好说明。

富岳盯着那页纸,微微翻了黄的纸张,每一个字都似乎被时光轻轻揉捏的平坦圆润,一如早上他轻轻摩挲的她的笔记。

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无法捉摸。

他眼睛赤红,久坐不动,直到时光流转而过,天色渐渐漆黑。

管理的忍者好意过来提醒:时下多雨,该趁着天色尚好,早些归家。

是啊,他起身道谢,把书一一归还,迎着凄凄迷迷的细雨出了图书馆,神色间宛然如常,并没有更多的起伏激动。

晚饭是鳗鱼饭,味增汤,照例饭后是红豆团子,茶点。

美琴神色不动,直到鼬伸手去抢那一块红豆团子,她才温声道:“鼬,不可以打扰爸爸,快过来。”

富岳端起茶,迟疑了一下,又放下来。

“不好吃么?”

富岳摇了摇头,看着她神色间那一抹淡淡的温柔。她的视线全然落在儿子身上,鼬敏锐的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漆黑的眼底闪过细微的困惑不解。

“很好吃。”富岳笑了笑,拿起红豆团子,慢慢咬了一口:“鼬,先回房间去吧。”

是真的很好吃。她的手艺一向是好的,甜的点心,苦的茶。

富岳闭了闭眼睛,声音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平淡直白道:“过两天我要出任务,时间很长,帮我准备一下兵粮丸之类的药物吧。”

“好,你也早些休息。”美琴低声道,迟疑了一下,走了出去。

他低下头,把含在舌尖的红豆团子吐进手心里,又把剩下的都包好了,茶倒掉,装作和以往一样全部吃得干净。

“爸爸不喜欢妈妈么?”

做父亲的呆愣了片刻,恍然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敏感的儿子:“怎么会不喜欢,你想到哪里去了?爸爸和那个阿姨真的没关系。”

“那妈妈呢?”

小孩子都是这么敏感么?有了前面那个问题,富岳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故意装作为难的不得了的表情:“啊……妈妈还在吃醋吧。”

“都是爸爸的错。”鼬微微撇过头,肩膀细微的起伏着,父亲很无奈的撇过脸,终究是温柔的笑道:“好好好,都是爸爸的错,早点睡吧,不然妈妈又要生气。”

“嗯。”把脸埋在被子

门外的脚步声悄无声息的离开。

“前辈。”

临近下班的时刻,宇智波秋也神色忐忑的叫住了她,用一种有些紧张的语气说着昨天发生的事。

“我觉得还是告诉您比较好,毕竟苦骨的消耗……”已经比预算超出了更多。少年用一种忐忑又隐晦的语气说:“我和组长说,我们在开发一种用于手术中的麻醉药,但您明明知道那种药物并不是用于麻醉的。”

“我知道。”她说,长长的沉默中,少年干巴巴的说:“您知道就好。”

“秋也……谢谢你没有说出去。”美琴心底掠过一抹微妙的嘲讽,昨天晚上,他就已经知道了吧,还用那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语气让她帮忙配置药物,是为了试探她么?

“不,您言重了。”秋也低下头:“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实验室里再度安静下来。

研磨的细细的苦骨的药粉,掺杂进了兵粮丸的原料中,她熟稔的添加,做的有条不紊。

就算知道一切。

就算……知道了苦骨的用途。

她想,那个男人,也会心甘情愿的服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以后就尽量不剧透了啊~

☆、part36

警备部队这一天气氛沉闷阴郁,谁都不敢多说什么,连来往的族人都行色匆匆,只交换视线就匆匆别过头,不敢言谈。

谁都知道总队长银脾气看似很大,爆完就算,揪着领子骂完,晚上该喝酒还喝酒。半年下来,气氛很是融洽,效率非常堪虑,这一回族长从前线回来,干净利落整肃风气,连只苍蝇也惊吓得不敢打玻璃窗外飞过。

族长先是把积压拖沓的公务过了一遍,过完了交给总队长。总队长看着发愁,于是族长找了几个拖沓得厉害的谈话,每个人都是瘫着脸进去,冷汗淋漓的出来,脸色颇有几分复杂。

“被族长一瞪,我总觉得他连我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知道,”捂着脑袋的宇智波一树可怜兮兮的在总队长面前诉苦:“该不会富岳哥真的知道吧……”

虽然没这么夸张,大家的心情大多相似,银安抚了一番,心底实在有些不安。有人说这是趁机分他的权,必有后动,他对着文件瞪了半天的眼睛,顿时无比头痛。

趁着天色尚早,银去了上一任族长家中讨教,镜拗不过年轻人的一根筋,只好说道:“那你想让他如何呢?”

银默然片刻,缓缓道:“我想让他断了那个念头。”他并不讨厌小堂弟,若不是那时候乍然冒出来那么个说法,也不至于刺激得他奋力争取。

“那就看好了他。”老人家无奈的说,看得好才怪,不过他也不肯说透,只道:“若你坚持不肯,他必然不会妄动。”

宇智波家总不能先来个内战,再来个对外战,不光是和是战,总要有一个说服一个。再怎么蠢的人,也不会这么夺权的。

银心领神会,起身告辞,老人也不留他。

宇智波家历任的族长,从没有一个做的如此憋屈,也有人暗暗在富岳耳边嘀咕了几句,都被他看似温和实则坚定的打发了。

伤筋动骨的争权夺利是下下策,他也不见得就能取胜——但是,如果连把警备部队收拢,取得实际的领导权都做不到,其他的更别奢求。

银是不是这么考虑呢?用漫漫时光把他给磨平了——在那之前,那家伙会亲自看好他吧。

办公室门敲了敲,他头也不擡,说道:“进来。”

门外嘀咕了一阵,还是开了,好少年止水忐忑了一会儿,族长大人打量了他一眼,神色倒还是温和的,不过看的是他身侧的儿子:“鼬,怎么过来了。”

“父亲大人。”鼬坚持用了敬语,以委婉表示自己很不满。止水窘得拼命给族长大人打眼色,富岳放下笔揉了揉鼻粱,静静笑了:“今天我回去。”

突然间,他暗暗自嘲真是昏了头了,差点忘了和原城玲子约好的事,不由心虚了一下。止水终于完成了托付,顿时心里一松,把鼬带出去,也就等在外面。

晚饭食之无味,大家都十分客气,当真称得上是相敬如冰。

为了儿子,这个家庭氛围还是得维持下去,可惜一个心不在焉,另一个客气疏远,美琴无声的看了看男人忍耐又平静的神色。当初的炽热已然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是那么聪明的人,她一向清楚。

对啊,他们都清楚。

美琴忽然不那么确定起来,她沏了茶,做了羊羹,端过去敲开门。

“谢谢,”富岳不擡头:“你也早点睡吧。”

“你在写什么?”她视线下垂落在笔尖,镇定的问道:“是警备部队的公务么?”

“……是根部情报。”

“根部?”美琴微微一怔:“是玲子么?”

“她想杀了玖辛奈。”富岳见她问起,虽然心底奇怪,也不去多问什么。用眼神示意她坐下,把傍晚的事情慢慢说了出来。

他故意钓了原城玲子三天的胃口,果然三天一到,原城玲子迫不及待的来找他。团藏秉性多疑,等闲并不信任别人,而原城玲子在根部那么久,还是团藏的学生,了解的事情不少。

原城玲子却给了他一个超大的惊喜……或者说是惊吓。

她要杀了玖辛奈,杀了波风皆人的妻子。

“为了取而代之?”他毫不遮掩的问。

但他毕竟高估了这个女人,能这么坦白的无耻,倒还有几分狠绝可看。

“为了救皆人……”她的眼里含着热泪,哀伤欲绝的望着他:“玖辛奈是九尾人柱力,她怀孕之时,九尾的封印就会松动,到时候,皆人会被九尾害死……你是皆人最好的朋友,不是么!你一定会帮我的吧!”

美琴苍白着脸,唇边浮起一抹冷笑。

“几个月前她就这么说过。当着玖辛奈和我这么说,”美琴冷声道:“还有,她还说鼬……”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那个宝贝儿子迟早会把你们都杀了!

那时候她是怎么做的?气得太厉害,清醒过来的时候,玖辛奈一脸被吓呆了的表情,拼命说着什么安慰她,把她拉进屋子里去。

“你不必在意。”

“我没有。”

夫妻两人默然相对。

美琴眨了眨眼睛,苦笑道:“我有。”何止在意,那一刻她气得几乎要杀了原城玲子。

“我和她并无瓜葛。”他还是忍不住说了。

美琴沉默片刻,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想告诉他,不管你与其他女人有没有瓜葛,我都不会吃醋——所以,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但她很快就清醒过来,低声道:“药已经配好了。”

他的神情僵硬了一下,冷寂望过来。

而后一夜无话。

------------------------我是第二次出场的分界线----------------------------------

波风皆人很想找个时间稍微休息一下喘口气陪怨声载道的狐朋狗友们聚聚,但如今的问题不止是玖辛奈不许,连两位顾问也很严肃的表示四代目大人请您慎重,这样那样的事情还等着您解决,否则就怎么怎么着了。

在自来也班的下忍时期他就是个非常尊敬前辈的好孩子,即便如今成了火影,对于顾问一把年纪还这么苦心的劝谏,他也颇为尊重。自来也是没那么多约束的,几次三番看着大叔大妈追着爱徒跑,找了个空子去和老师谈心了大半天,顾问才有所收敛。

三代目的谈话比较委婉,毕竟是当了领导的人:自来也大蛇丸纲手姬能力出众也有人望,将来接你们的班想必没问题,要不要让他们先来练个手?

三代目本人就是把火影之位交给下一代年轻人,高风亮节谁也驳不了。两位顾问彼此面面相觑,脸色难看的搪塞了,果然后来就不那么执着于和火影大人使绊子。

自来也一语道破天机:老人家嘛,都挺寂寞的。

四代目泪流满面。

大蛇丸一回来就把自己藏在实验室,等闲谁都找不到。自来也倒是不着急,反正都在木叶,他就没那么执着。倒是纲手姬好几次说起要离开村子闲散一段日子,自来也不由笑她是钱包太鼓,非要去做肥羊。

那又如何,我就想过喜欢的日子。纲手姬舒了口气,战乱结束了村子里也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她带着静音早就想走,只是总觉得还有什么没做完。

对了,不就是差这一场酒么?

自来也纲手姬和退了休的老师在居酒屋里践行,波风皆人也在旁边作陪。酒过三巡,大蛇丸才过来意思着喝了几杯。

哟大蛇丸,罚酒罚酒!喝醉了的纲手姬百无禁忌,大蛇丸不置可否的喝了杯酒,望着醉醺醺的自来也。

散场时静音扶着纲手姬离开,一路上还小声的叮嘱她别往死胡同里走,三代目被笑容狰狞的妻子给领走了,自来也醉醺醺的先回去,大蛇丸起身离开走了没一会儿,转过头。

“大蛇丸前辈,”月光下的年轻人静静站在那里:“有些事情我想请教您,可以借用一点时间么?”

大蛇丸心情不错,所以点了头。

半个小时后,大蛇丸回到家里,大型白毛一只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神情清醒哪里还有半点醉意。自来也正在翻一本泳装写真,身材火辣的软萌少女真是可爱啊,好不容易等来情人,顿时有些心虚:“皆人那小子找你问什么来着?”

【嗯,总的来说是这么回事。

四代目大人很诚恳的请教,大蛇丸前辈您是如何和老师和睦相处又是如何处理理念不合这回事的?

大蛇丸答曰:不可同日而语。

四代目遂再问之。

睡了他——厌烦了的大蛇丸大人飘然离去。

四代目大人风中凌乱,久久不能言语。】【雾】

大蛇丸俯视愚蠢的同伴,心底暗暗回味着那一瞬间波风皆人震惊的表情,而后看着自来也深深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冰冷而怪异,自来也打了个冷战,把他拉下来深深吻住苍白的唇,身影在黑暗中缠绕重叠。

回到家就把自己关进书房的波风皆人心绪不宁,他盯着摊开的书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脑海里全是大蛇丸冰冷沙哑的嘲弄——

“你是小看自来也那个笨蛋,还是小看我?”

归根结底谁也不愿让步,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过日子。若是有一天过不下去,天下那么大何处去不得。嗯,实在喜欢木叶,不如拼个你死我活,活着的留在木叶,死了的留在木叶的墓里。不失为妥善之策。

大蛇丸没有一点嘲笑的意思,虽然暗金色蛇瞳凉薄如同看戏,年轻的后辈陡然心底冰凉,夏夜里生出挥之不去的寒意——

他早就知道老师和大蛇丸前辈八百年前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更别说人民群众都被蒙蔽了误以为纲手姬大人拒绝了老师才让老师单身不婚,三代目大人催婚催了几十年也没把两个爱徒掰过来——

但那也不够,远远不够。

“他和你不同,大蛇丸大人。”认真的回答的后辈心底也是深深这么相信的,咬紧了牙也不肯让一丝软弱钻入缝隙。

大蛇丸微笑:“你这么想就好。”对于自欺欺人的笨蛋说什么也没用的,他转身离去。

波风皆人怔忡许久,擡头望着夜空。

乌云晦暗,山雨欲来。

作者有话要说:完整版……

不剧透了……我看看啊……大概后天可以更新的。

☆、part39

入了秋,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夜里三个房间都添了被子,晒得暖融融的被子有着阳光温暖的味道,倒也不见得冷。

然而,美琴还是着了凉,咳嗽起来,她把房间收拾了之后,搬到更远的一个客房去,忍者的身体一向要比普通人更强壮,但也不可一概而论。

富岳忙于公务,对此倒也没什么表示,只是说了晚上不必再准备茶点。他若回来得早了,也会准备晚饭。

警务部队的事务一向繁琐,就算是战争渐渐平息的时期里,负责治安的工作还是需要倾注心力,更不用说在根部那里获取消息,因此看到一些邻居送来的糕点时,才注意到中元节到了。

“鼬,吃晚饭了。”

他头也不擡的叮嘱站在身后的儿子,把热茶浇在鳗鱼饭上,闷了一会儿,蒲烧鳗鱼茶泡饭就算完成了。

美琴低着头帮忙摆好了碗筷,说起白天的事,中元节的盂兰盆节晚会,不少人都在计划着参加,玖辛奈也约她一起去,富岳并不怎么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

这是早就定好的,她也清楚,微微侧过头看了儿子一眼,鼬把筷子放下来,说了一声就起身走了。他不是没礼貌的孩子,这样的抗议和冷淡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除了这样子他还能怎么做呢,父母都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富岳心不在焉夹了块鳗鱼,他的万花筒写轮眼瞳术在家族中无人能出其右,但新能力能不能如预料般发挥作用,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玲子那里呢?”美琴见他心不在焉,不由道:“你不是要探听根部的情报么,玲子的事,又该交给谁?”

“止水。”

“……止水和镜大人的关系,你就不担心么?”

“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才非他不可。”与其将来那位大人辛辛苦苦的打听,不如让止水专门守着,富岳勉勉强强吃了些,心里还是有些挂念公务,饭后就要回警务部队去。

美琴望着他急匆匆的离开,送到了门口,隐约有些晕眩。然而这样的晕眩,喉咙里竟有些干涩,外面的世界缓缓失去了温度,身体冷得厉害。

是的,是的,该吃药了。

在房间里榻榻米下的暗格,美琴掀开暗格用颤抖的手指把药瓶拧开,迅速吞了下去,脸色顿时惨白,身体却慢慢稳定下来——脑海里有着短暂的模糊,似乎这个世界又一次变得遥远不清。

喂……美琴,美琴?男人焦急又紧张的说。

然后,她的手不再颤抖,视线也平稳如初。昏暗的房间里,阴影下的男人似乎紧张又关切的看着她,那神情焦虑得似乎连说话都变得困难。

美琴,没事吧。他焦虑的说道,身体朝着她倾过来。

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

无法靠近,无法触碰——在药效的最初,幻觉虚弱不堪。

她静静坐在榻榻米上,与他相对,隔着一个世界,富岳也端坐着,微微松了口气。每天晚上,他们都靠得很近很近,就算天明就会破散的幻象,也甜蜜得让她觉得无限温暖。

是啊……

她擡起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笑了。

我无法在没有你的世界坚强的活下去——这样冠冕堂皇的说辞,也不能掩饰她放弃了身为母亲的责任、抛弃一切追随的自私和凉薄。

在死去的丈夫,和唯一的孩子之间——她自私的选择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