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个神偷暖床欲风欲尘

第018章 王府有信来

月儿早已升高,透过窗户,还能看见些许银辉,屋内却是一片昏暗。

林霈的眼睛已经习惯了灰沉沉的光线,能看清屋子里的情况。他起身点了烛火,似又怕惊扰了白楚城,急忙把火熄灭了。

“唉。”林霈叹了口气,取了件上衣披在身上就走了出去。

庭院里,月光似水缓缓流淌,林霈坐在楼前台阶上,呆呆望着天空的月亮。

风拂过脸颊,丝丝凉意透进皮肤,林霈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在这儿发什么呆?”张恒天打着哈欠的声音传来,林霈转头看过去,张恒天正从茅房出来。

“被吵醒了。”林霈声音有些低沉,没有被吵醒的倦意和不悦,有的只是烦闷。

张恒天听出林霈有心事,他走了过来,在林霈身旁坐下,问道:“白楚城醒了?”

“没。”林霈往旁边挪了挪,给张恒天腾出块地方,“他在梦中还叫着我的名字,这让我……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和你、天远哥、师父对我的关心不同,你们是把我当做亲人一般,可我和白楚城非亲非故,甚至想偷他的玄冰玉笛,他没派人抓我,我都谢天谢地了,反而还救我。我实在猜不到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张恒天笑而不语,林霈对白楚城的种种不待见,显然消失了,但对白楚城也没有朋友的情谊,两人最多算是救与被救的关系。

不过,按照林霈的性子,被白楚城救了,他肯定会报恩,当然,让他放弃玄冰玉笛是万万不行。

想到这里,张恒天就笑了出来。

林霈听到张恒天的轻笑,他不解地问:“师兄,你笑什么?”

“我笑啊,或许白楚城已经给你挖了一个坑,等着你跳下去。”张恒天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林霈听到张恒天的话,可就没那么淡定了,他猛然站起来,俊秀的脸上泛着一层怒气,他冷哼道:“师兄,你的意思是,白楚城对我的种种,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抓我?好你个白楚城!”林霈咬牙切齿说出“白楚城”三个字,张恒天扯了下嘴角,突然有种拿豆腐砸死林霈的冲动。

“小霈,师兄知道那件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但也希望你不要用恶意的目光去看待所有对你好的人。”张恒天摆出兄长的姿态,“白楚城对你的好,师兄看得出,是真心的。老实说,白天的情况,换做是我,我可舍不得冒着走火入魔,武功全废的危险去救一个陌生人。”

“你医术高超,白楚城什么都不懂。”林霈反驳道。

“哈哈。”张恒天大笑起来,“师弟啊,师兄先前说的那个坑,白楚城大概自己都不知道他挖了。说不定他一边挖一边下陷,最后无法自拔。”

“师兄,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霈被张恒天弄得一头雾水,张恒天却不打算继续解释,一来一些事情说不定是他自己弄错了,若是没弄错,他就更不能说了;二来宁天远还在等着他,他再不回去,宁天远就要出来找他了,他心疼。

“天亮了我和你天远哥还要出门,你也早点睡吧,晚上林子里凉,湿气重,你对身体不好。”说完,张恒天不顾林霈好奇的眼神,面带微笑离开了。

林霈目送张恒天进了屋子,在院子里又站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推门回了房间。

白楚城依旧睡着,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如果,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呢?”林霈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只是一想到白楚城再也醒不过来,愧疚就如浪般涌冲撞着林霈内心。

林霈对张恒天是无条件的信任,虽然知道这种信任在某些时候会害得自己死无全尸,可他就是信了,二十年形成的信任,几乎不可动摇。所以张恒天说白楚城对自己没有祸心,那么他就相信白楚城。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把林霈包裹,像一个茧,死死缠着林霈,让林霈透不过气。

“呼——”几个深呼吸,林霈把所有想不通、不愿想的问题抛在脑后,然后掀开被子上了床。

躺在床上,林霈睡意全无,视线一直在白楚城脸颊扫来扫去。

渐渐的,倦意袭上林霈脑海,他陷入了沉睡,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看到白楚城正站在自己面前。

白楚城背后是一片桃林,他穿着那件淡蓝色绣暗色莲花的大氅,手持玄冰玉笛站在纷纷扬扬的花瓣中。似乎是看到了林霈,白楚城浅浅一笑,把笛子举到唇边,霎时乐音缓缓泻出。

风歇花落,一片片花瓣聚集起来,如同瀑布一般,从高空坠落。

“啊——”

林霈发出一声惨叫,他看到花瓣瀑布从白楚城头顶落下,瞬间鲜血四射,等到一切归于沉寂,林霈只看到白楚城残破的衣服,还有那支玄冰玉笛。

“呼——呼——”胸口剧烈起伏,林霈大口大口吸着气,心脏仿佛要从胸口破出。

“怎么了?”张恒天听到叫声,急忙冲了进来。见林霈满头大汗,衣服都被汗珠浸湿,他递了张帕子过去。

林霈擦着脸上的汗水,解释道:“做了个噩梦。”

“你又梦到了……”张恒天欲言又止。

林霈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摇头:“是白楚城,我梦见我和白楚城在一片桃林中,他吹着笛子,忽然无数的花瓣从他头顶落下,接着……接着……”林霈似是不愿意回忆那鲜血淋漓的画面,双手捂着脸,不再说话。

“师父给你的香囊呢?”

“我睡觉的时候,一直放在枕头下。”林霈从枕头下拿出安神香囊。

张恒天看了看香囊,又看了看林霈,叹息道:“看来,得找师父重新给你配药,这东西,似乎不管用了。”

“不用麻烦师父。”林霈夺过香囊宝贝的拍了拍,“师父正在游山玩水,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他老人家了。”

“你的事……”张恒天的话还没说完,宁天远就推门而入,他神色忧虑,似乎在担心什么,更加引入注目的是他手前臂停着的一只白隼,

“天远,怎么了?”张恒天看着宁天远手臂上的白隼,困惑地问。

宁天远递了一张纸条过来,眉头拧了起来:“这是隼送来的信,皇帝似乎要找白楚城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