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真相
再次醒来时, 柳三叶的意识清醒了大半。
耳边是喧嚣的蝉鸣，她迷迷糊糊看见白瞳守在她的身边，而后她便被白瞳给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柳三叶有些分不清状况, 她看着烈日透过树叶落下的斑点, 双眼昏花，神游天外：“我……睡了几日？”
白瞳将脸埋在柳三叶的肩头, 哽咽回：“已经有十三日了。”
“这么久了吗？”柳三叶长叹一口气，意识彻底回笼, 顿时, 浑身都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感，“我这几日有做过什么吗？怎么这么累？”
“没有, 你一直都睡得很安稳。”
“这样吗……”
柳三叶忽然想起, 顾盼怜还还在她的紫府中, 于是连忙挣扎着爬起来：“我得赶紧审问顾盼怜。”
白瞳本还想再多抱她一下, 见她如此着急，便松开了手, 轻声回：“好。”
柳三叶寻了一处平地，设下结界, 然后将顾盼怜扔进结界里。
顾盼怜被关了十三日，头发散乱，面容憔悴，她见自己被放出来后便迅速往外逃，但很快就撞在结界上摔了下来。
柳三叶冷声道：“放弃挣扎吧, 你逃不掉的，想要不受折磨，就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赏你死个痛快。”
顾盼怜狼狈从地面爬起, 她将一缕凌乱的头发撩至耳后，温婉笑道：“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看来你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柳三叶沉着脸走上前，手中幻化出一根树藤，狠狠地抽在顾盼怜的身上。
顾盼怜惨叫一声，瑟缩往后退去：“你……你想问什么？”
柳三叶道：“大师姐是不是被你设计害死的？”
顾盼怜茫然道：“储丹雪的死与我何关？我一直都待在鹤归宗从未离开过。”
柳三叶森然地盯着顾盼怜：“所以你是有同伙？”
顾盼怜心下大骇，正要反驳，柳三叶已危险地眯起眼睛，单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告诉我，他是谁？”
顾盼怜冷汗直流，心虚笑道：“我理解你失去大师姐的心情，但我真的没有害她……”
话未说完，柳三叶便狠狠地拧住了她的脖子，顾盼怜不断地拍打着柳三叶的手，脸憋得通红。
柳三叶道：“我耐心有限，你要是再不回答我，我可就要搜你的魂了，你应该知道，搜魂有多痛苦吧？”
顾盼怜闻言，心知装不知道的计划行不通，便将目光投向了白瞳，她大喊道：“白瞳你一定不知道吧!柳三叶她一直在骗你！她接近你，对你好，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她是想要抢夺你的气运！”
此话一出，柳三叶和白瞳都愣了片刻，白瞳道：“你说什么？什么气运？”
柳三叶见白瞳询问，身体僵硬，脚底发寒，顾盼怜趁她发愣的片刻，连忙将脖子从她的手中解救出来，顾盼怜一面大口喘着粗气，一面补充道：“我和柳三叶都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就是一本书，所有事情都是按书中剧情发展的，而你就是这本书中的主角！”
顾盼怜的言论太过骇人听闻，即便承受能力极强的白瞳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她喃喃道：“书中世界？”
顾盼怜回：“没错，我们都是知道剧情的人！而她……”
顾盼怜指着柳三叶：“她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主角，所以才会接近你，她救你不是因为有多喜欢你，不过因为你是主角，只有讨好你，她才会得到好处而已！她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你！”
白瞳闻言半晌没有说话，柳三叶解释道：“你不要听她胡说。”
顾盼怜大笑：“我胡说？你摸自己的良心告诉她，你从一开始接近她是不是因为她是主角？如果你们之间真是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那你为何不告诉她这个世界的真相！”
白瞳没再说话，顾盼怜以为自己挑拨离间的计划得逞，便慢慢朝白瞳靠近，谁知她尚未靠近白瞳，便被白瞳一个跨步上前撂倒在地面上。
顾盼怜急道：“白瞳你这是做什么！她在利用你啊，只要你同我合作，我就可以告诉你更多关于这本书的细节！”
白瞳冷声道：“就算她真的利用我又如何，关你何事！”
说罢她便一掌将顾盼怜打飞了出去，顾盼怜背撞在结界上，吐血不止。
柳三叶脸色苍白解释道：“我不告诉你的原因，并不是她说的那样。”
白瞳摇摇头神色淡然：“你无需向我解释。”
柳三叶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然后白瞳接着道：“因为你无论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柳三叶再次愣住，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白瞳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我方才之所以那个反应，不过是因为有些惊讶，原来我所在的世界，只是你们手中的一本书……”
柳三叶急道：“并不是她说的那样，这不是一本书，这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
顾盼怜突然大声吼叫：“你放屁！这就是一本书，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游戏，这里所有的人都是npc！他们都是假的！全是假的！我设计弄死云下镇的百姓，弄死储丹雪，都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柳三叶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顾盼怜的衣领：“你终于承认是你害死了他们！你这个坏人！”
顾盼怜一把甩开柳三叶的手，她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几近疯狂地说道：“他们都是书里的人，又不是真的，死了又怎样！”
“死了又怎样。”柳三叶面目悲戚，“原来那一万多人和大师姐，在你眼中就是如此的不值一提？所谓的假象，不过是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为了合理的杀他们，为了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睡好觉，而给自己编织的谎言罢了！其实你心中比谁都清楚，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你自己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家伙！”
“不可能！他们都是假的！”
“假的人会在你难过的时候逗你笑，会在你受伤的时候为你哭吗！”
“那是你，不是我！”顾盼怜绝望地大吼，“我来这个世界，遇到的都是冷冰冰的人和物，就算寿命再长又如何！天天胆战惊心，朝不保夕！我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的，哪像你，有爱你的伙伴，宠你的师父，而我，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变态同伙！”
“你要杀我便杀吧，我早就受够这世界，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我的同伙是谁的！”
柳三叶被她气笑了：“那你便不说吧。”
说罢，她便对顾盼怜展开了搜魂，搜魂的过程极度痛苦，顾盼怜的整张脸都近乎扭曲，她从一开始的挣扎到后来慢慢呆滞，最后灵魂散去，脸部彻底僵硬。
柳三叶从顾盼怜的记忆里得到了三条重要消息。
第一，顾盼怜有一本无字天书，那本天书在五十年前一直有更新剧情，直到柳三叶受刑后，便不再更新。
第二，顾盼怜的同伙是裘贺，当年云下镇施倾倾犯下的事，还有储丹雪被金炼罗害死，都是他直接导致的。
最后，通天峰那个太上长老的名字，叫天水月，是天水族人。
柳三叶将顾盼怜随身携带的无字天书拿了出来，无字天书一字也无，竟与她曾经穿越前看到的那本书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柳三叶想到龙王殿小绿说的上古神族天水族的洞察眼，又想到了曾经鱼夫人对她说的一万年只飞升一人的设定，思绪突然明朗。
她问白瞳：“修真界到第几个万年了？”
白瞳回：“第一百个万年，即将结束，尚未有人飞升。”
柳三叶忽然想起，第一百个万年正好该是白瞳飞升，原来，这所谓的穿书，都是天水月一手策划，她应该是通过洞察眼预知到这个万年将是白瞳飞升，但她的寿命已不能再支撑她活到下一个万年，所以，她才想要杀了白瞳。
她是这个世界的人，无法斩杀白瞳，便从异世召来了他们，然后将自己预知到的未来写在了无字天书上面，而今，天水月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这个计划。
……
鹤归宗，通天峰峰顶。
天水月被“白瞳”重创后，便踉跄走回了自己的居所，五十年前，她被“白瞳”所伤，不能再使用洞察眼，而今她又被“白瞳”重创，那个所谓“白瞳”，究竟是谁！
天水月一生夙愿便是飞升上界，她为此奋斗了一万多年，却在最后被告知此生无望。
“我天水一族，当真就摆脱不了这个诅咒了吗。”
天水月笑得苍凉，最后不甘地望向上天：“我倒要看看，那个‘白瞳’是谁。”
说着，她双手结印，将毕生功力注入到自己的双眼中，赤红的双目，瞳孔变得细长，眼前景象快速变幻，突然天水月似是看到了什么，猛地睁大了双眼！
她狂吐一口鲜血，殷红的血，溅红了雪地，天水月猖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
“原来我们都是棋子……”
“天道，这就是天道……”
最终，天水月绝望地仰倒进了一片茫茫白色里。
鹤归宗的太上长老仙逝了，但是云逸仙等人却没有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因为渡劫大能的仙逝，就意味着鹤归宗的彻底衰败，若是让北域魔修得知这个消息，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