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惺惺相惜

柳中岳站了起来,道:“你们还躲在屏风后面,我去应付。首发免费看书搜:零点看书 ”老头丝毫不乱,迈步走出了屋子。

刘子义暗暗佩服,柳中岳不愧为一代宗师,武功如何撇在一边,这份气度,的确不凡。

柳中岳来到院子中,问道:“谁啊?”

院外有人喊:“师傅,是我,来看看您!怎么大白天还插门呢?”

刚刚扎布等人走后,柳中岳怕刘子义跑了,顺手就把门栓插上了。他也听出来了,门外是自己的爱徒风大川,“大川啊,今儿怎么回来了呢?”

门开了,风大川走了进来,看师傅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道:“阿拉塔里来了一伙人,意图行刺爷。我们设计诱捕,听说让他们跑了。爷很生气,首骂扎布他们没用,才让我来看看。刚刚,我碰到了扎布,说是刺客来到了这一片。我不放心您,所以回来看看。”

柳中岳点点头,道:“嗨,你师傅我虽然身子不好,功夫扔了大半,但区区的几个刺客,还是应付的来,瞅你紧张的样子。”

风大川道:“听说这次来的是耿三爷的高徒,叫刘子义。此人深得耿三爷真传,十分厉害,不可掉以轻心啊。”

柳中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瞎操心,你要说耿三复生,我还怕上几分。刘子义才什么岁数,从娘胎里练,也就20多年,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没事,你赶紧走吧,省得伊勒德着急。”

风大川道:“您老在家注意,一会将门锁好,我晚上再来看您。”

“去吧,不用回来了,我没事。”

风大川转身就要走,可是,他无意间扫了一眼墙角,心中一动,停住了脚步。

“咋了,还有事?”柳中岳问道。

风大川道:“师傅,您老有事瞒着我吧。”

柳中岳一愣,面色不改,道:“你这孩子,咱师徒这么多年,我什么事瞒着你了,怎么能这么说话。”

风大川道:“不对。您的大门从来都是虚掩的,今天竟然插上了。还有,您为人谦虚、谨慎,从不轻视于人,但对刘子义毫不在乎。最主要的是,您看墙角的那片白菜,明显是有人践踏过,总不能是您没事自己踩的吧。这说明,有人从墙那边跳了过来,是不是?师傅,您是不是受人胁迫了,没关系,我回来了,您就不用怕。”

柳中岳心叫不好,还是没有瞒过这个心细如发的徒弟。风大川别看长得孔武有力,但毕竟做了伊勒德多年的保镖,练就了一双鹰眼,十分精细。

柳中岳咳嗽了两声,道:“别瞎琢磨了,我这不好好的嘛,快走吧!”

风大川非但没走,反而闪身往里走,道:“刘子义在不,在的话就出来,要挟老人,算什么本事?”

这几句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刘子义耳朵里。他身子一挺,就要站起来。黄小芸一把拉住他,紧着冲他打手势。

风大川在院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就要往屋里进。柳中岳一闪身拦在他身前,把脸沉下来了,道:“大川,你干什么?反了你了,居然不听我的话。”

风大川一见师傅如此,更认定了老头肯定是受胁迫了。他和柳中岳名为师徒,情同父子,当初没有柳中岳收留,恐怕早就没命了。所以,他气运全身,道:“师傅,无论对方有多厉害,咱爷们都不怕。我说是不是刘子义,在的话就出来,藏头藏脑,算什么英雄好汉。”

刘子义实在受不了了,大喝一声:“风大川,少要猖狂,某家在此。”身子一挺,不顾黄小芸阻拦,就跳到了屋外。

风大川后退几步,一打量,果然是刘子义。他们是老熟人了,没少打交道。风大川道:“真是你啊,我就琢磨,其他人也没那个胆量,来阿拉塔里行刺。但是,你胁迫个患病老人,实在卑鄙,我岂能容你。”说着,两个人拉架势,就要动手。

“别动!”一声清脆的呼喊,黄小芸站在门口,举起了她那只手枪。刚刚她枪打马匹,还剩下两颗子弹,准备关键时刻保命。此一番,见刘子义要与强敌动手,才忍不住掏出了枪。

没等旁人说什么,刘子义回头道:“小芸,放下枪。”虽然他与风大川是对头,但心中对这人十分敬佩,加上风大川曾经放过他和君庭等人,所以不愿用枪取巧,害其性命。

柳中岳此时也过来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动刀动枪的。黄姑娘,子义,大川,都消消气,有事进屋说。”说着,一拉徒弟的手,将其带到屋中。

仗打不起来了,刘子义和黄小芸也跟着进屋。但是,黄小芸枪可没收起来,始终握在手中。

柳中岳道:“大川,为师并没有受胁迫,子义和黄姑娘对我十分客气。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子义你不能抓,他是你师弟柳坤的师傅。”

他这话一说出口,风大川迷糊了,这是什么关系啊?柳中岳就将柳坤如何拜师刘子义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最后他道:“大川,不说别的,就冲子义的师傅耿三爷,咱们也不能与他为敌啊。”

风大川沉默半响,才道:“师傅,如今我们是各为其主。柳坤拜了刘

子义为师,这,这让咱们爷们,如何是好?”

刘子义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鲁莽,对风大川道:“风大哥,您之前放了我们一马,我很承您的情。刚刚是我无理了,给您赔个礼。可是,风大哥,您不能再跟着伊勒德了。这人凶狠无比,草菅人命,那是一匹草原上的狼啊。您是英雄,怎么能助纣为虐呢?”

风大川何曾不知道伊勒德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他这人极重情义,伊勒德非但救过他,这么多年,对他和师傅更是礼遇有加。最后,他叹了口气,道:“刘子义,人各有志,你也不必劝我。你和这位姑娘赶紧走吧,往后别来阿拉塔里。我师弟跟着你,我和师傅都放心。”

刘子义知道,他们与伊勒德的仇口解不开,与风大川肯定还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英雄惜英雄,他真不敢想象那个场景。

柳中岳这时道:“外面情形如何,大川,子义他们怎么脱身?”

风大川想了想,道:“今夜,我将人手都带到北城搜捕,刘子义和黄姑娘从南城走。记住,借夜色掩护赶紧逃离,遇到阻拦别多纠缠,逃命要紧。”

柳中岳拍了拍风大川的肩膀,道:“好,就看你的了。”

风大川站起身来,对师傅道:“我得走了,时间太长,该有人来找我了。”他又看了看刘子义,抱拳道:“告辞,保重!”

刘子义躬身施礼,心中很感慨。算上这次,风大川放了他两次了,唉,这份恩情,日后该如何报答呀。

风大川走了,柳中岳将大门重新插上,给刘子义和黄小芸弄了点吃的,道:“吃完睡一觉,养足精神,晚上好走。”

刘子义他们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吃完了,躺在炕上,呼呼就睡。二人都累坏了,就觉得身子发飘,骨头架子酸疼。

这一觉,首睡到日头偏西,二人才醒了过来。柳中岳坐在门口晒太阳,给他们望风。

二人打来凉水,洗了把脸,觉得精神头足了。柳中岳去厨房又去做饭,刘子义急忙去帮忙。不多时,羊肉炖好了,还闷了一锅米饭。老头又拿出一坛子酒,道:“少喝几口,缓缓乏,也当我给二位饯行了。”

刘子义急忙给三人杯中酒倒满。柳中岳端起酒杯道:“子义啊,我和你师傅耿三爷曾经见过一面,他老人家的武功、为人,让我折服。你是他的得意弟子,年少有为。唉,我老了,这几年一首生病,功夫丢了一大半。今后,柳坤那孩子就托付给你了。这孩子虽然脾气不好,性格偏激,但人品不坏。盼你能引导他走正路,我也就放心了。来,这杯酒,就当我的谢师酒了。”

刘子义急忙双手端杯,压低杯口,和老头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老头拿过坛子,又倒上了第二杯:“我这一生,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可是,我和大川这些年帮着伊勒德做了不少坏事,每每想起,都十分痛心。”

刘子义道:“老前辈,您不如和我一起走吧,叫上风兄,咱们离开阿拉塔里,天高地阔,哪都有存身之所啊。”

柳中岳一仰头,喝下了这杯酒,道:“走不了了。伊勒德再不是东西,但对我们师徒有恩。况且,实不相瞒,我的病啊,一天天加重,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子义,我再求你一件事。”

“前辈,您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柳中岳道:“你们和伊勒德的恩怨,我听大川叨咕过。日后,你们与伊勒德决战时,希望能放大川一马。这孩子为人忠厚、仗义,并非坏人。”

刘子义道:“您放心,风兄一身本领,谁也不能轻易伤了他。再说,他对我有两次活命之恩,我一定会找机会报答。”

柳中岳又端起一杯酒:“如此,我就多谢了。”

刘子义道:“前辈,我还是担心啊。柳坤拜了我为师,将来伊勒德知道了后,肯定会找您麻烦的。”

“那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柳中岳道,“这个东西,你交给柳坤。”说着,老头从拿过一个小布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