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冷宫孤魂
小辉见我这么久没回来,出来找我。搜索: 一路小说 本文免费阅读
见我对着门口发呆,就过来拽我,说你干嘛呢,出来上厕所也不披件衣服,不冷么?
见到我手上的符箓,他愣了下,然后朝西周看了一圈,说你是不是碰见那些脏东西了?
我怕吵醒师父他们,就拉他进去说。
回去以后,我跟小辉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小辉听我讲完,说你看见的那个应该不是老宫女,是妃嫔。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因为宫女是没有资格留长指甲的。
但我一想,我没跟小辉说我看见长指甲了呀。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一问,小辉才指着我手里那两截儿符箓,说后宫不允许携带刀具进入。
能将符箓削的这么整齐的,只能是指甲了。
他还问我,说你刚刚不是感觉有人往你太阳穴上扎么,兴许就是那指甲戳过去的时候造成的。
要这么说的话,那老贵人可是怨气不浅,连我师父画的符箓都能破了。
这跟之前小辉说的人畜无害的那些脏东西好像不是一拨的。
等天亮以后,我将这件事告诉师父了。
师父走到我撒尿的那个墙根儿,看着脚底下的罐子,说你确定是尿完以后才感觉到凉风的?不是说在屋里睡觉的时候就觉得冷了么?
我想了下,然后跟师父解释说,那是不一样的两种冷法。
第一种就是周围有脏东西,导致屋子里温度下降,是一种没有攻击性的冷。
可第二种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阴风。
并且是在我尿完尿之后,突然吹过来的!
师父听我说完,便踢了下那个罐子,说看来问题出在它身上。
说完,师父也不顾我在这里边儿撒过尿,弯腰就要去提那罐子,被我及时拦下了。
我嘿嘿一笑,说师父您还真不嫌我脏啊,我自己来吧还是。
说那是个罐子,其实更像个酒坛。
酒坛没有盖子,上面只塞了一个布塞。
而且我一开始往上提那酒坛的时候,竟然没有提动。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酒坛半截儿是陷在土里的,拿手一戳土层硬邦邦的,还是陈土。
也就是说,这酒坛不是被人放到这里的,更像是埋进去后,由于外部原因,又冒出来了。
听小辉说,这北三所年久失修,之前还积过水。
看地势,这酒坛应该是被水冲出来的!
只不过酒坛埋得太深,没有全都冲出来。
这边也几乎没有人来,所以没被发现。
后来我找了个树杈,费了点儿劲才把那酒坛刨出来。
那酒坛还不轻呢,里边儿哗啦哗啦的,也不知道装的什么。
本来我担心有什么诅咒暗器的,想先贴道符箓。
可师父说不用,他说我昨儿晚上那一泡童子尿比什么符箓都管用。
不管那酒坛之前被人下了什么诅咒,现在也都失效了。
我一听立马就将那酒坛上的麻绳扯了,然后使劲儿一拽,那酒坛口的布塞就掉了。
年头久了,布塞上的布按理说应该己经糟了。
没想到,那布料摸上去竟然还是坚韧的很,压根儿不像经受过风吹雨打的样子。
布塞扯掉后,我拿手电往坛口里照了照,发现跟我预想的一样,里面装的是骨灰。
师父也说,应当就是那个袭击我的老贵人的骨灰。
这里是北三所,相当于冷宫。
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宫斗的失败者。
想必那老贵人被人算计后,挫骨扬灰,封进了这酒坛,再加持诅咒,使其永世不得超生。
但没想到,诅咒被我一泡尿给破了,那老贵人怨气冲天,这才想拿我开刀。
可是,昨晚我出去撒尿前,那跺跺跺是什么声音啊?
杜神医琢磨了下,说是宫里女人们穿的花盆底儿踩在石板地上的声音。
毕竟,死在北三所的也不止那老贵人一个女人。
师父又画了两道符箓重新贴上,并且为了测试那老贵人是否被我一掌震的飞灰湮灭,当天晚上我们又住下了。
结果当天晚上花盆底儿的声音就消失了,屋子里也感觉不到冷了。
第二天起来一看,两张符箓也都好好的贴着呢。
师父说这不对。
我看了也觉得奇怪。
毕竟昨儿我没将那老贵人放出来的时候,这符箓还在呢,那不也照样听见花盆底儿的声音了么?
所以到底那符箓到底是谁破掉的?
那酒坛里装的是那老贵人的骨灰么?
为了查清结果,我们将两张符箓都摘了,然后装作这件事己经完结的样子,照旧吃饭喝酒,然后睡觉。
结果这天晚上,不到两点,那股刺骨的寒气就又来了。
我跟小辉被冻醒后,都很自觉的没有动地方,
只是支楞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那“跺跺跺”的花盆底儿的声音就出现了。
但这次的声音比较嘈杂,伴随着花盆底儿踩地声音的,竟然还有扇耳光以及咒骂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留声机放出来的似的,带着浓浓的胶片感。
而且听口音,满满的都是京片子!
京腔根据地区不同,其实口音也不一样。
我建议大家去搜一搜德龄公主穿着旗服,拿着花束说英文的那个视频。
她说英文前,先说了一段带着京腔的普通话。
大概就是那个味儿了。
德龄公主声线温和,那京腔听着就有一股满满的亲和感。
然而此时窗外的那个女声,狠厉尖锐,捏腔拿调之中,还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派头。
嘈杂之中,我听见她说了句:贱人就是命硬,挫骨扬灰都除不掉你!
与之相对的,就是响亮的巴掌声和女孩子求饶的哭泣声。
我寻思着,这怎么好像是主子罚奴才的架势啊!
并且下手行刑的还不止一个人。
等等,她说挫骨扬灰?
我看了小辉一眼,他也冲我点点头,看来我俩是想到一起去了。
那酒坛里封住的不是那老贵人的骨灰,是那个被打的姑娘的!
酒坛被积水冲出来,见了阳光,诅咒的威力被削减,压不住里面的冤魂了。
可即便如此,封印未破,这北三所就相当于一个结界,那姑娘的冤魂还是不出去。
再联想到上面那老贵人对她的毒打,因此杜神医和小辉前段时间听到的花盆底儿踩地的“跺跺跺”声,其实都是这姑娘逃跑的脚步声。
我那一泡童子尿,无意中破了这个结界,把那姑娘给放了。
可酒坛上的诅咒一破,立刻就惊扰到了当初的下咒之人。
那老贵人闻着味儿找过来,见我放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立马就要杀我祭旗。
古时候,宫里的主子们处置个奴才,其实是很寻常的事情。
奴才犯了错,该打打该罚罚,完事儿要么换人,要么继续留用。
一般当主子的不会跟奴才产生多大的矛盾冲突,毕竟不是一个阶层,这样做有失身份。
可为什么这位老贵人竟然能够在死后还对这姑娘不依不饶呢?
这俩人之间得多大仇多大怨啊!
可是,那姑娘既然己经跑出去了,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正想着,那姑娘的求饶声突然尖利了起来。
我清清楚楚的听见她喊了句:恩人快跑!
紧接着,外面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她说的恩人,不会就是我吧?
快跑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是为了提醒我才回来的?
我当时十七八岁,正是热血沸腾、好打不平的年纪。
一想有个姑娘为了救我,不顾生死闯入虎穴,我就坐不住了。
这会儿我也顾不得危险了,连外衣和鞋都来不及穿,跳下床就跑出去了。
小辉没拉住我,一首在后面喊我。
师父他们被惊动了,也立马往外追我。
但他们晚了一步。
他们推门出来的时候,我己经打开堂屋的门跑出去了。
结果我人刚一走到院子里,就觉得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脑子“嗡”的一声,晕的我差点儿没站住。
所幸我是有准备的。
吸取了之前被那老贵人偷袭的经验,我出门前就己经咬破舌尖,含了满满一嘴的舌尖血。
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便将嘴里的舌尖血喷出,瞬间,血液喷射之处,便响起了“噼啪”的灼烧爆裂之声。
等到我眼前的清明回归,视野重新变得开阔清晰,便借着月色,看到了地上一片片的黑色的人形印记。
听到后面开门的声音,我刚想转身跟师父说话,就听师父厉声的提醒了句:小心背后!
话音刚落,一股熟悉的、尖锐的、带着压迫感的疾风便己经逼近至我的后脑勺了!
我猛地朝下一蹲,那股疾风便冲到对面的宫墙上,像是朝着墙面扔了一个摔炮。
只听“啪”的一声,那宫墙之上便被削掉了一些砖屑!
这下,我就跟那股邪风面对面了。